這時候,她看到魏咎身后有一個宮人神色緊張。
一人于此時赴秦談判,無論魏國國內,還是別國,想要魏咎死的人太多了!
特別要選擇在秦國殿上,誣蔑秦國殺掉來使,又能潑一盆臟水。
縱然秦國安保措施再嚴密,也頂不住別有用心。
救下魏咎,說不定可以通過他摸清楚她要找的那些魏國人,開辟新的局面。
而對許梔來說,她面對刺殺算是身經百戰,簡直不用多考慮!
群臣均不可帶劍上殿。
千鈞一發的時刻。
許梔正要有所行動,魏咎眼疾手快地用飲酒的動作打消了她的下一步。
而魏咎身后那人頓時垂首,一下就跪在了許梔的面前!
魏咎的副臣從袖中拿出一個扁平的精巧木盒,依稀能看到里面裝著一支雕刻了玉簪,像是圭臬禮器,不輕不重,剛好符合她這個身份。
隨行的副臣道:“公主殿下。新舊交換,公子有新春之禮贈您。此簪特尋昆侖神山之玉所制,如天之成,以期公主來日。”
聽完副臣所言,魏咎只是微笑著對自己拱了拱手,并沒有說其他的話裝點。
魏咎看見許梔想要救他的樣子,他也知道該怎么回應墨柒了。——的確無甚惡意,喜歡救人而已。但墨柒為何非要他把這支造型奇特的簪筆,用這種方式送給永安公主,魏咎也不甚理解。
許梔還在說樣板話:“公子千里迢迢而至秦,此物工匠靡費多日,多謝公子好意。”
待宮人把木盒子里的玉簪呈到她面前的時候,許梔這才完全看清楚這是個什么東西。
哪里是禮器,說是簪筆也很不合理。
上下兩節,還有筆帽。這……明顯雕刻的是只鋼筆吧!!
仔細一看,上面居然還刻著Parker。
……
許梔風中凌亂,她盯了一眼魏咎,又下意識看了一眼遠處的李賢。
難道魏咎才是穿越的?還是說他身邊有謀士是穿越的?
之前她一直覺得終南山上的人有問題,但她暗示修書過去,對方卻沒有任何回應。
她想到應龍對自己說,他等你第七次了,你們很快會見面。
難道就是這樣見面?
許梔不能太明顯,但無疑,她需要與魏咎說上更多的話去探一探這東西的來源。
“此地不在朝堂,只在除夕。荷華僅是荷華,但請公子飲下此酒,以結簪筆之緣。”
“公主所言,句句在耳。”
魏咎端起面前的酒爵,里面的酒水晃蕩著咸陽宮頂上的新的。燈火鑄成星光,醉在他的杯中,卻又添了一絲夕陽欲頹的暮氣。
魏咎飲完酒后又在其他朝臣談話時,有意無意地透露出他驛館所在的具體位置,降低了了許梔出面去查的風險。
這個簡單的對話之后,許梔摸到袖子的荷包,她還需要叫住張良。
然后,她掛心著芷蘭宮中阿枝在幫她做的東西,她的配方搞了很多天才搗鼓出來,千萬不能因為時間而變質了。
她得益于自己沒及笄,雖然不及小時候能到處跑,但比起像媛嫚那樣必須時時刻刻守規矩,她還是自由得多。
嬴荷華挪到扶蘇一旁,小聲道:“王兄,父王生辰你有沒有準備生辰禮物?”
扶蘇神色微變,“荷華,父王禁止借此攀附媚上。”
許梔望著扶蘇,他剛才那句話聲量不大但隱約已頗具威懾。
扶蘇的太傅們說不出來儒雅有量的長公子從外面回來之后多了什么氣質,但就是有些不一樣了。
他現在還是秉持著從前所教授的知識,但偶然,他居然會開始質疑他們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