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要滅掉他的國。
故而,他決定要殺他。
燕丹想了很久很多的畫面,話到嘴邊,他無法對趙嘉說明了。
如果嬴政死了,對燕國絕對是件好事!那對他自己呢?燕丹半晌回答不出來。
但燕丹相當清醒。
他首先是燕國的太子丹,然后才是燕丹。
——
許梔從李斯府上回到芷蘭宮,很快地把張良請進了宮中。
她正準備找一個合理的切入口來問張良潁川郡的事情。
他少傅的身份還挺好用,她見他的名目不會讓旁人說什么。
張良提著新制的箱子,里面裝了新的竹簡。他還沒有來得及去打開看,箱子里有一份從燕國來的書卷,博士處的屬臣說是今早新到的,是一本古版的《尚書》。
燕國是古老的姬姓族系,他們對周王朝的禮儀文化最為深入,博士官們都甚是喜歡燕國的書簡。
他把書冊放在許梔做的那把椅上。
她跽坐入席時,他看到她衣邊有些發黑。
“公主衣袍怎么弄臟了?”
許梔側過頭,拍了拍衣袖,上面的黑色痕跡,不怎么能弄掉,她只好道:“左車手上好像抹了鍋灰一樣黑,他抓了我一把,許是不慎沾上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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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前幾日去處理潁川郡叛亂一事。
李賢與潁川郡監御史也有過會面。
張良清楚他們在這時候見她是想借她的手梳理掉韓趙余孽。
“你見了魏咎,還去了李斯府上。”
許梔并不瞞他分毫。“嗯。”
許梔不知道為什么他的語氣忽然低了一個度。只是看到箱子里那卷詰牙的《尚書》,她就頭疼。
她是真的不想聽他講這個,上次在博士官處,她一身反骨,只有開頭按照張良說言講了大概,后面博士問問題的時候,她的回答沒差點把淳于越給氣死。
許梔干脆站了起來,叫來阿枝說要拿些吃的進殿。
“張良。”許梔道:“我去廷尉府上看看左車。但也問過潁川郡的事情。”
“公主是懷疑我參與了,還是什么?”張良的語氣平緩。
他還是拿起了那卷《尚書》書簡,一邊與她言談,一邊用小刀割開漆封。
“先生,別讓我擔心。”許梔停在他身后,“我自然知道你什么也沒做過。但我管不了你父親和你弟弟。”
“家父在咸陽已然不似當年,不過在家了此殘生。”
“我現在不管他們做沒做過,我需要你告訴他們,無論發生什么,一律咬死,不要承認。”
張良劃開書簡的手停滯了一下,他還沒有展開來看,因為本就對她近來頻繁地登門李府有些不滿。
“公主此言是從不相信張家。”
許梔道:“這是李斯給我的讓步,他會稟公處理,我希望你們的尾巴收拾干凈一點。”
張良也站了起來。
她果然繼承著君王性格之中的猜忌多疑。
據說秦始皇是個女兒控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