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賢是秦國的希望。
重來一次,他絕不會放手秦毀滅。
靈鷲山懸崖之上她這樣想,當下,她依舊這樣覺得。
她父王知道她很多事,那次在咸陽街市上發生的事情,也大抵不會逃過嬴政的視線。
許梔知道該怎么樣打消嬴政對李賢的不滿。
許梔把李賢參與卻不言表于朝的功績,全部都告知給了嬴政。
李賢知道未來,理解過去,也正經歷過現在。
“父王,他之智謀論斷乃是當世唯一,若父王不用,便殺之。”
嬴政輕而易舉看穿她的想法,淡淡道:“你在保他。”
她一驚,垂首。
那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跪在嬴政面前。
他看著女兒,“你不曾在寡人面前堂皇地保過任何人?!?
“父王。他于女兒,譬如韓非先生之于父王?!?
楚國舊都陳郢·行宮
許梔來到楚國,她才切身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鐘鳴鼎食。
原先曾在曾侯乙墓葬之中出土的文物,也以一比一的原型展現在她的面前,這些紋飾色彩熱情強烈,飛揚流動,圖面詭譎莫測。
還不至宴上,就已經有了多道繁瑣的禮儀。
第一步是沃盥。
兩名楚服侍女抬了一盛清水的鑄鑲紅銅紋盥缶,一名侍女半跪將銅制承盤放置于案。
一名侍女將許梔的袖口地挽起,又一個綠衣侍女握住盥缶后面的跏幀K流輕輕從流口流出,極其輕柔地淋灑在她手背。
不一會兒,又有侍女取了絲帛給她擦手,熏香,甚至要涂上甘露之物。
第二步是飾容。
侍女將銅提鏈鑒放置于上,鑒中的墨底如黑玉,里頭注滿清水,比不得現代的水銀鏡子,但比銅鏡要清晰得多。
想到這里,許梔又覺得懷清提煉的汞化合物除了修建皇陵之物,還有別的用處。
“公主殿下天姿國色,秦妝楚容皆甚好。”
“我未著楚服,當秦妝相合?!?
許梔未改妝容,只在發上留了一支鳳鳥金簪。
行宮露臺之上多金石之聲,編鐘沉沉。
看來楚王沒有制衡老氏族的權力與能力,只能在這些出行用餐的宴會上進行一番為王為君的修飾,來彰顯自己的國君地位。
行宮匯集了大多數的楚國貴族,那些平時不愿意來的貴族也來了不少。
那個站在前面兒的穿著身絳紫袍服的人就是昭陽。
昭陽壓抑著內心的喜悅,大巫這次辦的事情還挺漂亮。
“為何不見上將軍?”昭陽道。
“令尹您忘了,上將軍正在營中操練楚軍,事務繁忙,前日將軍已呈書。”
昭陽噢了一聲,把手放在腹前,捋了下自己的長須,沉聲道:
“他之前就一直不同意聯盟,項燕不來最好?,F在還不到嬴荷華正式嫁到楚國,但也是現今的秦王與楚國的第一次與盟,當要謹慎對待?!?
據說秦始皇是個女兒控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