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露疲態,看也不想看,因為前五道都是昭氏,景氏在項燕軍中又出了什么事,又如何被項燕調到他們不愿意去的中軍。
直到昭蓉將這一筒軍況書讓侍人呈給他。
深藍色的水紋流云漆盒上一只沉甸甸的銅管。
【楚有背盟之疑,我王寬宏,責軍以問】
昭陽看后氣得咳嗽起來!
他顫巍巍地站起來,言辭激動。“歷代秦王都不是省油的燈,嬴政更是如此!嬴荷華,她還敢堂而皇地逃婚!是啊,他們哪里輪得到受他人威脅!”
昭陽耳鳴很多年了,耳畔好像又突然響起了嬴荷華的聲音。
她在陳郢王宮對負芻說的那句話,昭陽耳朵似乎就好了那么一瞬間!
這一刻,大腦的回音驟然讓昭陽明了——您別忘了,我姓嬴。
無數個光暈聚攏又散開!
嬴荷華濃麗奪目的身影化成一朵巨大的紅花,突然!花朵在他眼前爆裂成碎片。
這對一個養尊處優的楚人,躺尸了快六十年的老人來說相當不易!
尹昭陽徹底醒了!!
“昭蓉!永安根本不在意你和她爭王后之位。”
他怒吼著。
覺醒對年邁的昭陽來說是致命的!
“父親!”
昭蓉要去扶,但被昭陽一把拂開,他幾近癲狂地握著手中的文書,用力地往地上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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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巫和我啊,我們……這是在把楚國往火堆里送啊!”
“父親?”昭蓉看著父親的失態,春申君黃歇當令尹時他沒動,李圓當令尹的時候他也沒動,他這么多年畏畏縮縮地過了,今日這樣反常。
“大巫去往代地多日不返,難道是他背叛于我們?”
昭陽搖頭,已然上氣不接下氣。
“蓉兒,你還不明白嗎?!嬴荷華一開始壓根兒不想做王后!她想殺的大概從不是負芻,是羋猶!是我們的大王!誰是大王,她就要殺誰!”
昭蓉愣住,“父親?您是說。他們從一開始就算計好了的,他們為了這個目的……嬴荷華為了這個目的,不惜用自己的婚事設計?”
“不,不是嬴荷華,是嬴政。”昭陽四肢驟然僵硬,顫抖,“無論誰是楚王后,嬴政都要滅掉楚國!而……嬴荷華,她的野心和嬴政是一樣的。”
昭陽有口氣提不上去,眼睛死死地盯著大梁,上頭飛舞的鳳凰令他眼花,他眼前出現了幻覺……大概是幻覺吧……他看到一條盤踞在邊陲的黑色猛虎吞噬了鳳凰,然后沖上九霄化成金色長龍。
“呵呵呵,項燕那小子說得不錯!秦國虎視眈眈,不會想要和楚盟好!為何要讓我眼睜睜地看著……看著我昭氏族親全部席卷在這場戰爭之中,卻讓秦國占盡先機,令楚國失去備戰的機會啊!”
昭陽的力氣用了大半。
“您怎么也開始聽信項燕那話了?開戰只會讓楚國國力削弱。”
昭陽絕望地仰起頭,極致的痛迸發在他的大腦!
氣血反逆。
一口鮮紅的血從喉腔噴出。
“父親!”
昭蓉奔在他側。
昭陽老淚縱橫,“嬴政要的不是,絕不是三晉……秦國,秦國要的是整個天下!”
他扣緊了案桌。“蓉兒,你馬上修書給……給你兄長,告訴他,一切聽命于項燕,別像以前和項氏作對……你要提醒你兄長,千萬自保,勿……勿要激進……千萬不能阻止嬴荷華在楚國境內的活動……她激怒楚軍速與秦戰。那會越來越糟!”
看清一切后,空曠的大殿落入死亡的寂靜。
““父親,嬴荷華逃婚在先,何要放過她?不能這樣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