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之以鄧林,緣之以方城。然而秦師至而鄂、鄂舉,若振然。是豈無固塞隘阻也哉?其所以統之者非其道故也。”
這位被稱為儒學大師的王道之師荀子教出了韓非與李斯兩個法家翹楚。
嬴政滿意李斯的回答。
然而涉及到嬴政最后一個疑問,李斯也肉眼可見的茫然了。
為何朋友與家人都在撕扯的痛苦之中?
李斯常常從那些不可名狀的噩夢中驚醒。
他夢到了血腥和背叛。
如果他聲嘶力竭所換來的最后,只是一場空夢。
李斯絕不能接受。
而當他的兒子孜孜不倦的進行著阻止這場噩夢的行動,李斯有那么一瞬間的恍惚,好像這一切,都從那句話而開始。
嬴荷華在咸陽宮道拉著他的袖子對他說——客卿,我父王這輩子最信任你。
李斯看見月光輕柔的灑在了嬴政的面上,令他輪廓分明的五官柔和了不少。
“臣以為,大王的子嗣之中已經有人給了大王最好的回答。”
嬴政看向他。
李斯放下手中的杯,輕輕說道,“永安公主。”
嬴政掐了掐自己的鼻梁,他一想到女兒為了讓張良脫罪所寫的自罪檄文,心中便十分不樂。
李斯深諳察言觀色,扯開話題解開塵封兩三年的那件往事,提到李左車被自己收養的真正原因正是因為嬴荷華的緣故。
嬴政注視著李斯,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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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尉啊廷尉,姁嫚一向膽大妄為,竟將你也都唬住了?她留在楚國不回來,寡人看這天底下沒有她會怕的人。”
“臣,”
嬴政止住他的話,目光深沉,“寡人知道廷尉不諳軍事。督軍之行,你可知曉寡人為何帶你隨行?”
話題終于到了那件事上。
嬴荷華在淮陰。
他和嬴政都挺清楚,嬴荷華做這件事是為了給張良拖延時間。
但李斯明白這個話絕不能由他開口。
他垂下頭,伏低了身體,“臣一到淮水就讓密閣發信,令逆子立即回南鄭郡。”
嬴政讓李斯起來,沉道:“寡人全當是看著廷尉的面子上,不予追究。”
嬴政拂曉時至王翦帥帳。
黑色旌旗在獵獵長風中飄揚,淮水微寒,無法消除所有秦國士兵心中激揚久矣的斗志。
王翦與一眾干將恭立于前。
王翦腳上穿一已從重重的鐵軍靴換成了軟底,腰間重劍已有些搖晃,一身軍裝不如從前那樣妥帖。
秦國滅國,王翦出戰最多,前線作戰一向艱苦,六七年間,這位年過六旬的老人一直兢兢業業,淮水兩岸近一年的兩軍對壘,與眾軍同吃同住。
見到王翦的飽經風霜。
嬴政心中大有感觸,率先相迎。
王翦立即上前,“大王大禮,臣豈敢受得。”
“將軍辛苦,如何受不得?”
他們入大帳商議。諸多戰事之分,已到了夜間時分。
嬴政立于軍前,占樓一觀,秦軍士氣大增。
繁星點綴,秋高氣爽。
出了營帳,李斯這才注意到王翦身側立有一個眼熟的人,他當年從王城守衛中分出來護衛嬴荷華去雍城的秦衛。
嬴荷華當年在邯鄲也有意將之送到了王翦帳下。
她看人也準,這個章邯短短幾年間就從偏軍走到了中軍。
而章邯雖在軍中,對這位廷尉大人也頗有耳聞——嬴政走哪里都有李斯隨駕,目前來看楚國大臣中鮮有人得此寵信。
永安公主逃婚,牽扯其中就有李斯之子,大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