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我們?nèi)ツ睦铮俊?
“安河郡流民北上,我們從淮枳村后面的大山翻過去,混入流民隊伍,一起北上。到時候混個新身份,安家落戶。”
譚真真回身看了眼背后的大山,這個令她失去父母的地方,深深地記下那片染了血紅的土地。
那些流民本不該從這里路過的。
兩人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走,之前兩人時常昏睡,偶有睜眼時刻,只能靠著兩人過人的記憶力和判斷力拼湊著回去的路。
吃的東西都被人搶了去,阿爹拿回來的最后一只雞也燒成黑炭。
沿途中,只能靠著山上的野果子和野菌子野菜裹腹,好在外祖母教過譚真真辨別哪些菌子能吃,哪些有毒不能碰。
空間里沒有備用的生活用品,她只在堆滿竹箭的角落找到一個裂了個大口子的陶土矮罐。
弄到竹林邊的小溪里洗了洗裝水,勉強(qiáng)用著煮了菌子湯。
竹林溪水雖然沒有竹葉露那般有神效,但是清新甘甜,煮湯飲用也是極好,省得擔(dān)心外頭的溪水不干凈。
譚毅身子孱弱,即便解了毒,連日奔波勞累,也使得他一停下來就倦意難耐。
譚真真趁他休息間隙做些小動作,倒也不用解釋太多。時機(jī)未到,他知道得多了反倒危險。
只是他時而目光幽幽地看著她拿出的東西,看得譚真真心里發(fā)毛,這眼神驚人得熟悉。
不過譚毅也沒多問,小小年紀(jì)的他總是過分的冷靜。
縱使如此,她亦不敢多用,次數(shù)多了頭昏腦脹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日,寂靜的林間突然傳來了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響。
聽聲音便知那人不善,譚真真拉著譚毅躲在草叢后,透過草木間隙,他們看到兩張熟悉的面孔,竟是唐嘉和唐榮。
兩人都十分意外,沒想到會在這里碰見他們,呼吸放得更輕了,唐家兩姐弟可是認(rèn)識他們的。
雖然他們現(xiàn)在灰頭土臉,還一身破衣爛衫,正常情況下都認(rèn)不出的,但是萬一呢,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可是要腦袋搬家的。
認(rèn)識他們,也是緣起于阿娘與唐家堡生意上的往來,一來二去的,阿娘與唐夫人成了交情不錯的朋友。
唐夫人原是京都的貴女,因不服從家中安排,執(zhí)意嫁入唐家而與娘家斷親。
年輕時意氣強(qiáng)盛,只身遠(yuǎn)嫁唐家也不覺得什么,上了年紀(jì)后思念家人,但是年節(jié)送禮都被退還,家人不認(rèn)她。
久而久之,不免郁結(jié)于心,加之產(chǎn)后身體不好,平日更是甚少出門,連帶倆孩子也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她與阿娘相談甚歡,羨慕她親人和睦,便尋思著,讓阿娘送貨時帶兩姐弟一起上門與孩子玩耍。
譚真真本是個愛玩的性子,自是樂意。譚毅也是,想著是阿娘的朋友,便帶上了新得來的伙伴貓貓小畫一起過去。
哪知,只一日便結(jié)下了梁子,唐嘉性子刁蠻動輒打罵下人,才一盞茶的功夫,不是嫌茶太燙,就是嫌點心不夠甜,揮手就拖人下去打板子。
譚真真覺得她掃興,還無禮,擾亂大好玩耍時光,好意與她說道,誰知卻因此觸怒了唐嘉,她竟然下令直接杖殺那個侍女。還指著她大罵刁民,說她冒犯郡主之女其罪當(dāng)誅,甚至上手打人。
見大家滿臉菜色,卻也習(xí)以為常,譚真真有些不可置信。這一出神,冷不丁就挨了一掌。
她可不是個會吃虧的主,脾氣上來了,當(dāng)即還手,兩姑娘打成一片。
下人拉架不成,還被唐嘉甩了幾巴掌,只得悻悻地跑去喊唐夫人。
唐榮見到親姐被欺負(fù),又插不上手,轉(zhuǎn)身搶了譚毅懷里的小畫,狠狠摔在假山上。
貓貓腦瓜開裂,嗷嗚幾聲就沒了聲響,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