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陵縣的事情傳到京都時,已是五日之后。
這一日正值歲初,宮中舉行年夜宮宴。
然而,被禁足的太子和另外兩位皇子皆不得出席。
東宮里,太子得知唐崇已死,殺妻奪財產(chǎn)的事情還敗露了,氣得怒拍棋桌,震得棋盤上的棋子亂跳。
“真是廢物!一個女人都搞不定。”
“殿下息怒?!睂γ孀娜?,是太子的幕僚韋亭楓,他慢條斯理地撿著被打亂的棋子,放回棋盒之中。
“那位李院長原本就不是普通女子,他會失手,實屬正常?!?
太子冷哼,“再厲害又能如何,不愿為孤所用,便是無用?!?
韋亭楓不語。
太子捏起棋子,“那個湖陵縣的縣令怎么敢動孤的人?”
“殿下忘了,那位縣令可是丞相的門生,他自然有膽量。”韋亭楓將手里的棋子放入放入棋盒中,蓋上蓋子,“況且,無人知道唐崇是東宮的人?!?
“丞相那只老狐貍說是保持中立,孤瞧著他不過是在估量,如今見孤被禁足,越發(fā)地偏向老八了,想必已經(jīng)決定擁護老八了?!?
八皇子得皇帝寵愛,又有繼后為其鋪路,還有強大的外戚幫襯,丞相倒向他也不足為奇。
“叩叩叩——”
“進來。”
“殿下,是太子妃送來書信。”
準確來說,是準太子妃,還未過門呢,只是東宮的人遵太子之令,都奉她為太子妃。
“拿來?!?
太子拿過紙條,打開一看,“太子妃說,丞相要將他兒子買的那些奇梅敬獻給父皇,說那些梅花實則是為了宮中梅花宴所采辦的。”
送信進來的人是他的親信,忍不住插了一嘴,“可是丞相公子不是辦過賞梅宴嗎?還用這批梅花,不怕圣上怪罪?!?
“呵,人家可以說只不過請人參謀,有何不可。而且那日老八也去了,他若說什么,其他人又怎敢說別的?!?
“丞相真是老謀深算,眼見圣上龍心不悅,竟然想出這一招,不僅化解了近日的流言蜚語,還能立功。”
太子眸光忽凝,“他想讓流言平息,那孤偏不讓,吩咐那邊的人動手。另外,將韓燁與梅妃的流言鬧得大一些?!?
“是。”親信領命,正要退下,忽的想起一事,又報,“殿下,周渝廣送來的梅樹今日已經(jīng)全部抵達?!?
前有丞相之子招眼,惹來風波,太子如今還被禁足,與他對立的那些人都盯著他出錯,他不好那般興師動眾,所以周渝廣送來的梅花都被分批送進太子的別院。
“你去看了,如何?”
“屬下以為,那些梅花雖不及韓燁所進的那些小梅花,但在京中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品相?!?
“很好。明日大家都趕著去寧淵寺上香,郊外必定熱鬧,你帶周渝廣出去見識見識?!碧臃愿?。
親信會意,“是?!?
親信走后,韋亭楓看著太子,“殿下這么做,會不會激進了些?”
太子看向他,“太子妃說,韓相已經(jīng)屬意老八,欲將嫡女許配給他。”
……
宮宴上,韓丞相果真將韓燁花重金買來的小梅花,如數(shù)獻給皇上。
近日因為韓燁購梅,傳出他實為想念與他青梅竹馬的梅妃,所以年年不惜萬金購買梅花,睹物思人。
這事被后宮與梅妃作對的嬪妃有意傳入皇帝耳中,引得龍顏震怒,只是找不著韓燁的實質(zhì)錯處,只能憋悶,有意無意地冷著韓丞相。
人家雖然花了重金,但是可以說是丞相夫人經(jīng)營有方,手底下的商鋪財源廣進,因而連斥責丞相的話頭都找不著。
皇帝氣悶不已,一度懷疑先帝在位時準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