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仔細細地又翻看了兩遍,一字不差一句不落地看了兩遍。似乎是想從這份信中看出不同于他所理解到的內容。
但可惜,沒有。
那低垂下的眼眸里,情緒翻涌。
他撫過最后潦草結尾的幾個字——云安寺,速來。逾時不待。
速來
逾時不待
他面色疲憊地閉上了眼,深深嘆了口氣。
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呢?
就好像你信了許多年的佛,在佛前跪了許久也得不到佛的回應。然后在你心生絕望之際,神明突然出現給了你希望,你便拾起你的信仰轉到了神明門下。
而這時,你苦求已久的佛卻突然給了你回應,稱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帶著你的信仰回來,便幫你了卻心愿。
但是,你在棄佛信神的那一瞬,便已把自己的所有都交給了神明了,哪還剩下些什么呢
他頹然地以手覆面,然后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宛如老僧入定,
許久許久
叩叩叩——
門外傳來了一陣有些急促的敲門聲。
“主子!”歸遠的的聲音有些焦急。
屋內的林皓被歸遠這一叫喚頓時有一種大夢初醒的錯覺。
他把手里那張快被他捏破的信紙緩緩地疊了起來放進了袖子里。
然后推著輪椅往門口而去,打開了門。
門外的歸遠一見到林皓開門,都不用他問便連忙自己開口說道“主子,阿宛姑娘突然發熱了!”
而本是一臉面無表情的林皓,聽完這話神色立馬就變了,他沉著臉問道“怎么回事?剛剛不還好好的嗎?”
“屬下也不知道,聽大夫說,阿宛姑娘是晌午喝完藥后睡了一覺,然后她剛剛要去給阿宛姑娘換藥,沒想到進去發現阿宛姑娘居然發起熱了。”歸遠解釋道。
林皓面色一沉,想起高大夫早上說的阿宛的脈象還有些異樣,現下看來是那奇異的脈象出亂子了,“高大夫呢?”
“高大夫正在隔間給阿宛姑娘問診呢。”歸遠連忙回道。
林皓聞言神色略有緩和,然后又催促道“快,推我過去。”
“哎哎。”歸遠立即上前,麻溜地推著自家主子去隔間。
剛進門,便看見高大夫正在給邵華傾把脈,女大夫眼尖瞧見了林皓,正要說話,便被他擺擺手制止了。
他讓歸遠把他推到了角落邊,既不會妨礙到大夫的診治,又能看到邵華傾。
然后他便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說,只是定定地看著邵華傾。
問診的高大夫把脈行針,面色有些焦灼。打下手的女大夫抓藥煮藥,動作有些急躁。周圍的人進進出出,但林皓卻一點也不理,眼里似乎只有邵華傾。
但歸遠卻覺得自家主子的面色與眼神有些不太對勁,他平時看著阿宛姑娘的目光,溫柔中帶著堅定。
而此時,他卻覺得他的眼神有些空洞與幾分迷茫。
哪怕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但歸遠卻愣是覺得他好像是透過阿宛姑娘在瞧些什么,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他這神情歸遠印象里從未見過,再想起不久前主子見到一空大師的那封來信的神色他忍不住擺了擺手,輕喚了他一聲“主子?”
被歸遠叫喚的林皓并沒有立刻應他,反而是又靜默了幾瞬后抬頭看向歸遠,似是才緩過神聽到歸遠的叫喚一般,“怎么了?”
歸遠撓了撓頭,躊躇著問道“主子,你沒事吧?”
林皓抿了抿唇,淡淡地說了聲“無事。”然后又轉頭看向邵華傾了。
歸遠張了張嘴還想問些什么,但去煮藥的女大夫剛好端著藥走了進來,讓歸遠幫忙端一下藥,好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