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靜謐,月華柔和。
相瑛鳳眸斂著沉色:“什么事瞞著我?”
“其實,方乾此人,當初是我派去接近你的。”相離說到此處,露出慚愧的表情。
“阿兄為何這么做?”
“當時你行事荒唐,男寵無數,我唯恐你就此墮落,便想讓一人陪在你身邊,心想倘若你跟他有了感情,便不會再終日沉迷美色。”
相離嘆氣:“你確實對方乾表現出了喜歡,但,他只成了眾多男寵之一?!?
“我便只能叮囑方乾,讓他陪在你身邊時,多多勸誡,沒想到他按我所說,沒多久竟在你那里失寵了。”
相瑛沉默。
其實方乾并非是失寵,而是被原主調去訓練死士。
看相離那個口氣,并不知道方乾現在是死士頭領一事。
“難得你用心良苦。”相瑛笑了笑。
見她沒有生氣的意思,相離更加愧疚。
“妹妹……我不是想在你身邊安插眼線?!?
“我知道,”相瑛明眸善睞,紅唇勾著淡笑的弧度,“以前是我不懂事,我不會計較,但以后阿兄可不能這樣了,我會生氣的?!?
她說這話時,神情沒有半分不悅,語氣卻明顯的給人一種壓迫感。
相離頷首:“一定不會。”
相瑛這才扶著相離回去。
她在腦海中回憶。
方乾沒有跟原主提過自己其實是太子的人。
那么多男寵,原主準確無誤地挑出了方乾,來替她管理死士。
這種莫名篤定的信任,莫非是原主早就知道,方乾是相離派來的?
因為她全然相信自己的哥哥,所以才放心地調用他安排來的人。
如此一想,相瑛竟覺得原主不像表面上那樣荒淫愚昧。
兄妹倆走回去的時候,發現已經睡熟的犯人們,都被兵卒催趕起身。
桃雪快步走來:“長公主,您總算回來了,監軍要求我們現在就啟程?!?
“這么著急?”相瑛將相離扶去木板車上躺下。
三個孩子都揉著眼睛,哈欠連天地坐起來。
桃雪一邊幫他們穿衣服,一邊道:“聽說是解監軍談好了船只,要加快速度趕去廬州?!?
他們這邊忙了起來,流放隊伍的前端,解辰讓先鋒隊伍帶頭。
他便走到后面,去幫相瑛拉木板車。
柯監軍自從跟他動了手,臉色就沒好過。
此際眼神陰沉沉地盯著解辰又去找相瑛,他實在忍無可忍。
便寫了張紙箋,綁在信鴿上放飛。
另外一名監軍走來時看見,臉色一驚。
“柯大人,難不成你要信鴿給副將軍報信去了?”
柯監軍冷著臉收拾自己的東西:“解辰不顧原定好的路線,私自改道,還想先斬后奏,我提前告訴副將軍,是免得到時候副將軍降罪下來,連累你我。”
那名姓衛的監軍擰眉:“你實話告訴我,你只說了改道的事嗎?”
柯監軍把馬鞍系緊,動作粗魯,似乎帶著脾氣。
“賈隊尉之死,我也說了。”
“你!哎呀,你怎么能這么沖動?”
“解辰包庇那女人,我怎么不能說?何況副將軍是賈隊尉的姐夫,他早晚會知道這件事?!?
柯監軍心中有氣:“解辰仗著自己在西周潛伏多年,自認為有功,我們三個同為監軍,憑什么要一直聽他號令?”
“我告訴副將軍發生的一切,到時候你肯定會感謝我,若不然,就等著跟解辰一起受罰吧!”
說罷,他翻身上馬,嗬的一聲朝前去了。
衛監軍連聲嘆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