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瑛回頭,感覺解辰今日有些不一樣。
從沒見過他穿新衣服。
雖然今日這身也是黑色的,但顯然布料比之前的都要嶄新。
他走到相瑛旁邊,身上傳來清新的皂角香。
解辰語調冷冷:“誰讓你亂跑的?不在上頭待著,下來干什么?”
相瑛回過神,提起手里的漁網:“這個你們不要,就給我。”
瘦猴子提醒道:“拿走吧,不過這是破的怎么用?”
“沒聽說過嘛,縫縫補補又三年。”說罷,相瑛提著漁網離開。
解辰盯著她背影。
難道她沒發現,他洗干凈了么?
瘦猴子搓著手笑:“監軍,您下來是不是有什么別的吩咐?”
解辰冷著臉:“快點收拾,別讓我再來催。”
他又走了。
瘦猴子感覺現在解監軍的心思,真是越來越不好猜了。
船艙底部有好幾個大木頭箱子,年久了散發出一股腐爛的味道。
瘦猴子也懶得騰地方,干脆直接揮手:“把那群犯人帶下來,讓他們睡在這里。”
不一會,二十余名犯人被帶了下來。
瘦猴子讓人將窗子封死了,也不怕他們順水逃跑。
就在這時,刀疤臉領著柳太嬪找過來。
“瘦猴,你這還能再塞一個人不?”
瘦猴子扭頭,看見站在刀疤臉身后,揪著他袖子,眼神有些小心翼翼的柳太嬪。
“能啊,”瘦猴子笑著調侃,“疤爺舍得將母親關在這里?”
刀疤臉臉色一黑:“我去你的,別人這么調侃就罷了,你也這樣說,小心我削你!”
“這老太太夠煩人了,走到哪兒跟到哪兒,就連我昨夜睡覺,她都站在床邊。”
“我現在要去巡邏,帶著她唯恐會被監軍罵,先把她鎖在你這兒了。”
說著,他將柳太嬪推進底廂內。
柳太嬪很不安地爬起來:“兜兜兒,你別走。”
她枯瘦的手,死死攥著刀疤臉的胳膊。
刀疤臉也不想再給她推一個趔趄。
于是便努力耐心騙她:“你在這等著,我去找吃的,一會就回來。”
柳太嬪眼里滿是不安:“你真的會回來?”
“當然了,昨天我不是一直都陪著你嗎?”
得到他的承諾,柳太嬪這才緩緩放開了手。
“外頭都是水,你要小心點。”她滄桑的面孔,眼角皺紋很深。
不發病的時候,叮囑的語氣很平和,也不像個精神失常的人。
刀疤臉倒是敷衍地擺擺手,趕緊將艙廂的門拉上,讓瘦猴子從外面用鐵鏈鎖住了。
擺脫了柳太嬪,他這才覺得松了口氣。
瘦猴子問:“真不管了?”
“本來就不關我的事,我管她干什么?仁至義盡了!”他倆的聲音漸漸遠去。
他們走后,柳太嬪原本順著門邊坐下,這樣她的兜兜兒回來,能第一時間看見她。
可船廂里,忽然傳來吱吱的叫聲。
好幾只碩大烏黑的老鼠,從箱子縫隙里鉆出來。
嚇得犯人們連聲尖叫。
這些人以前都是西周的貴族,看到老鼠更覺得骯臟。
一群人拿著腳又跺又踩,不知是誰叫了一聲。
好似被老鼠咬了。
但沒人當回事。
柳太嬪縮在門口,害怕地抱緊腦袋。
“兜兜兒,兜兜兒快回來。”她念念有詞。
與此同時,相瑛站在船頭,裝模作樣地下網。
不一會,她拽動漁網拉上來,里面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