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嬪傻乎乎地在門口徘徊。
好似門口設著什么結界,她不敢踏出去半步,只敢在門內探頭張望。
瞧見刀疤臉出現,她滄桑的面孔上盈滿欣喜。
“兜兜兒!”
“大家都出去領粥了,你怎么還在這傻待著?”
柳太嬪支支吾吾:“你,你讓我在這等……”
她小心翼翼的,以為自己又做錯了什么事。
那雙枯瘦的手緊緊攥著刀疤臉的袖子,生怕他再像前幾天那樣,消失好幾日。
刀疤臉心情復雜地看著她。
柳太嬪銀絲頭發凌亂,眼下凹青,也不知是不是一直不敢閉著眼,守在門口等他。
這些日子他光忙著自己的事,都忘了柳太嬪被關在這里。
真沒想到,她竟真的一步不出來,老老實實地等著。
“你果真傻,我若是不來,你下次也要曉得自己出來!”刀疤臉看似強硬,實則軟了語氣。
他拽著柳太嬪的手,帶著她去領肉粥喝。
期間有兩個男囚經過他身邊,柳太嬪好似看見鬼了一般,把刀疤臉擋在自己身后。
“滾開,滾開呀!”她佯裝兇狠催趕,其實臉上卻盛著驚恐。
那兩人無辜挨罵,自然不悅,厲色訓斥:“死老太婆,你叫什么叫?”
刀疤臉怒目一瞪,二人自覺害怕,頓時不敢再說什么,連忙離去。
看他們走了,柳太嬪才松了口氣。
“兜兜兒,他倆有病,你別靠近他們。”
刀疤臉樂的一笑。
這老太太還說別人有病呢,她知不知道自己更糊涂?
*
相瑛休息了沒一天,就又跑去船頭撒網。
她準備給自己做魚湯好好補一補。
身后有腳步聲斷斷續續傳來,對方似乎有些猶豫,腳步時而向前,時而又猶豫地后退。
相瑛扭頭一看,原來是柯監軍。
對方躊躇不前,約莫是來找她的。
相瑛冷淡地收回了目光,連招呼也不打。
柯監軍沒想到她竟直接擺冷臉,想到既然被她看見了,只能上前道:
“相瑛,聽底下的兵卒說,你擅撈魚,每次都能拉上一網子的河鮮,肯定有訣竅,不如這樣,你將這個法子教給船上的弟兄們。”
“不教。”相瑛直接回絕。
柯監軍擰眉:“你別急著拒絕,我還沒說好處,你教會他們,以后所有的流放犯人,每天加一頓肉餐。”
相瑛瞥他一眼:“不教就是不教,其余犯人吃不吃肉,跟我什么關系?”
“你怎么這樣說話?”柯監軍感到意外,“你前日還說不管西周還是南越,都是自己人,現在就不管他們了?”
相瑛笑了一下,那神情,似乎覺得柯監軍的話很幼稚。
“捕魚這種事,本來就看運氣,哪有什么教不教的?到時候他們撈不來魚,你們定會說是我沒教好。”
“再者,我冒險修船,確實是為了無辜的人,但這是因為我自己有把握才去,就算出事,那也是我自己的命賠進去了,沒有人會怪我什么。”
“不過要是我讓你們的人去,若是有半點損失,也一定會怪在我頭上。這世上,吃力不討好的事太多了!”
她鳳眸瞇著笑,如同水面那樣波光粼粼,可說出來的話卻又是那樣果決。
“柯監軍也別問了,多分你一條魚可以,別的,休想。”
柯監軍簡直被她的態度,磨煉的沒了脾氣。
他指著她,想說什么,最后只能無奈地氣笑了。
柯監軍一邊搖頭一邊說:“凡是有可能損失自己利益的事,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