簿沒有安排,舅舅便沒有去查。”
張州珉一怔,當即反應過來,正目與眾人道,“經確認,羅捕頭并未查于貴案。于貴私逃役罰,違抗朝廷律例,罪上加罪,本該重責。又因其招天怒人怨,且無苦主為其申告,特例特辦,此案便暫不追究。本主簿就此如實呈折,報州府并提刑司、刑部等,待回復后,依命行事。”
“羅捕頭沒查于貴案?那他昨日為何去于家,還在北門街尋問于貴?都有人親眼看到。”跪著的人中傳出一聲小心翼翼地質問。
“姜落落,你說!”張州珉將球丟過去。
“舅舅去于家是想看看他家究竟如何,見他家攤上那倒霉的債也是可憐,想著是否能幫襯一些。至于說是去北門街尋問于貴……舅舅去北門街就一定是尋問于貴?有誰親耳聽到嗎?我昨日還與舅舅一同在北門街的食肆吃飯,也就是吃個飯而已,難道有案子,我們就不能去北門街閑逛?還是——”
姜落落話音頓下,回身掃了眼眾人,“你們有人心中藏鬼,怕被官差發現?”
可沒人敢應下此話。
一干人忙道,“我們有何懼怕?上杭城最屬北門街熱鬧,你們若只去閑逛,倒沒什么。”
“既然姜落落已解釋清楚,那此事便暫且了結。本主簿是為你們壓下此事,若日后上面回復必須查明此案,或新知縣到任下命,本主簿可不敢違逆。”張主簿朝天拱了拱手,“到時只能硬著頭皮做事。”
日后還不知要等多少天。案子一沉就難查了!
“民女告退。”
得張州珉首肯,姜落落不再理會張主簿如何安撫遣散眾人,沉著心離開大堂。
她沒有走出縣衙,而是不知不覺沿二堂旁側石路,朝后廳走去。
此時衙內眾差都在關心大堂情形,一路上難見人影。
當姜落落發現有些離譜時,杜言秋已經站在她的面前。
筆直頎長的身形,冷月寒星般薄涼的面容,卻有一雙仿若穿破凜冽,風吹向暖般的目光在看著她。
“杜言秋?”姜落落恍惚一愣。
那目光在她眼中碎掉,化作一汪清涼,好似那一剎間的對視是她的錯覺。
“看樣子心情不好,別與我說事情辦砸了。”杜言秋道。
“唉。”姜落落嘆了口氣,撇撇嘴,“即便辦砸,好歹也是辦過的。還沒怎么動身,就在你跟前擋了一堵墻,你說氣不氣?”
“你是說于貴?當知是這無賴人頭落在那龍王廟時,你就該想到會遭今日之阻。”杜言秋對張州珉此時面對的局面絲毫不覺為奇。
“你想到了?”姜落落抬眼,見杜言秋一臉平淡。
“這不明擺著么?”杜言秋單手背后,“誰會拿個潑皮無賴的人頭給龍王上供?一條無賴的命又能在城中掀起怎樣的風浪?”
月懸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