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也趕緊將馬車停下。
掛在車廂上的風燈停止移動。
后面的人見狀,踩著泥水朝這盞風燈奔來。
“求求你們捎我一程,送我回村子里!”
那人先撲向杜言秋,“我可以不坐車廂,只在車板架上搭個座就好。求求你們,求求你們!”
“發生什么事?”杜言秋一手接住這滿身污泥的人。
那人雙手緊緊攥住杜言秋的手,感覺到一絲暖意,心中才稍微踏實一些,“鬼……我見到鬼了……我好端端的趕路,就從我眼跟前飄過去,還繞著我轉了好幾圈……”
“我沒眼花!”車夫立馬不淡定了。
“啊?你們也看到?那是真的……真的鬼啊!”
“先上車。”
杜言秋將此人拽到車板架上,與車夫并排坐,他回到了車廂。
“怎么回事?要不要去伍家看看?”姜落落低聲問。
怕是有人又借伍文軒擺弄玄虛。
“人家讓你上鉤你就上鉤?不要耽誤眼下要做的事。”
杜言秋吩咐車夫,“趕緊駕車,還想在此處等著鬼不成?”
這話音剛落,車夫嘶吼一聲“駕”,馬車踏著泥水狂奔起來。
很快到了最近的一個村子。
“我家就在這里。多謝恩公!”
路上求救的人顧不得多言,跳下馬車就朝自家跑。
就這點路程,他都不敢獨自回來。
“公子……還走嗎?”車夫可憐兮兮地問。
“這里離我們要去的地方也不遠,就不難為你了。”
杜言秋帶著姜落落下了馬車,又多塞給車夫十幾文錢,“辛苦了。”
車夫解下掛在車廂上的另一盞不用的風燈遞給杜言秋,“這燈留著備用,二位保重!”
然后,揚鞭駕著馬車朝跑走的那人追去。
黑燈瞎火又下著雨,路上還不太平,他可不敢獨自返回,在這地方也沒個投親的去處,只能追上剛才那人,請他家收留一晚。
“姚冬家離這里還有多遠?”杜言秋問。
“應該還得過兩個村口。”
姜落落原本計劃在前面的村口岔路下馬車,結果突發意外,早了一段路。
按時辰,太陽剛落下山,還不該是天色黑透的時候,可在這陰沉大雨中,這夜來的早了許多。
“走吧。”
杜言秋將車夫留下的風燈也點燃,拎著它走在前面。
路過村外的磨棚,也就是平常村民們磨米面的地方,寬闊的空地搭著個木棚,棚子里有座石磨。
有的地方石磨是露天的,這個村子將它遮蓋起來,木棚里還放了些其他物件兒。
二人在磨棚里躲雨,點燃風燈,繼續趕路。
“你不好奇鬧鬼的事?”姜落落眨巴著眼睛瞧著杜言秋。
“不好奇,無非人做妖,也或許就是看花眼。”杜言秋將風燈提起,在二人面前晃晃。
昏黃的燈光映照著傘外的雨水,暈開一團模糊的淺亮。
“有人遠處看到我們,也會怕。”姜落落看看自己手中的風燈。
油快要燃盡了。
“記憶中,我最怕的一刻,是親眼看到盈盈姐姐躺在龍王廟中,半臉都是血,頭發上也都是血,好像枕在血泊中……”姜落落喉間有些發干,頓了頓問,“杜公子,你最怕過什么?”
月懸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