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州珉看眼賀永等人,“爾等若敢反抗官府,株連家中無辜,盡可肆意而為!”
刷!
眾衙差拔刀上前,替換下那些灰衫人。
“告辭!”
這些灰衫人也不再客氣,為首之人向杜言秋拱了拱手,便帶人直接躍墻而去。
院外的同伙則把手頭押著的幾個(gè)黑衣人送進(jìn)院中,交予衙差之手后離開。
“賀鏢師是在數(shù)自己的人?”羅星河見賀永的目光在被押進(jìn)院中的幾個(gè)人身上尋視,笑問,“是不是少了人頭?”
剛想暗暗松口氣的賀永心下重重一個(gè)咯噔。
羅星河湊近他的身旁,“你說我那位功夫不俗的江湖朋友最后會追到哪里?”
這話聲音并不低,張州珉也聽得到,只見他眉頭一皺,“羅星河,不要掉以輕心,平白害了你的那位朋友!”
“張主簿何出此言?”杜言秋走到張州珉跟前,“今日安排之事有何不妥?”
張州珉看向杜言秋。
夜色之中,清冷白衣,仿佛是懸于黑暗中的一條長綾,不知即將絞殺哪個(gè)脖頸?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年輕人。不過雙十出頭,卻好似沉浸多年,出口短短幾字,不急不躁不慍不怒,卻好似淬了老毒,淺淺幾點(diǎn)濺在他的臉上,便感到熗皮的燒灼。
“我只是怕年輕人心浮氣躁,有所閃失。”張州珉搖了搖頭,“但愿是我杞人憂天。羅捕頭的安排肯定少不了杜公子相助,既然杜公子胸有成竹,我便……拭目以待。”
“張主簿不反對就好。”杜言秋望了眼天邊升起的彎月,“剛到四更天,反正都已經(jīng)醒了,不如直接升堂問審,如何?”
聞言,羅星河立馬拍手贊成,沖著院門口圍觀眾人高聲吆喝,“走走走,大家都去縣衙瞧著,福威鏢局殺人案要開堂審理嘍!”
“走,我們?nèi)パ瞄T!”
眾人紛紛轉(zhuǎn)身。
“如此咋呼,成何體統(tǒng)!”張州珉忍不住訓(xùn)斥。
羅星河這么鬧騰,是生怕百姓不知上杭又出了事!
杜言秋則順手將靠在墻邊的一口廢鐵鍋扔給羅星河,“羅捕頭不如再來個(gè)敲打助威。”
“好!”羅星河拎起鐵鍋,一手持刀柄對著鍋底鐺鐺鐺地敲起來。
這架勢讓賀永見了也不覺想笑,壓下懊惱冷哼一聲,“羅星河,你們別得意!不到最后,一切都還未成定數(shù)。”
羅星河回過頭,狀似認(rèn)真地瞅了賀永兩眼,見他帶人順從地任由衙差繳走兵器,一副從容隨行的派頭,“你們還真沒有要跑的意思?”
羅星河相信,這幫人肯定不是被張州珉的一句話嚇到。
走在前面的杜言秋道,“跑掉,便坐實(shí)了逃犯的名頭,福威鏢局需出面應(yīng)付更多。與其在外東躲西藏,不如去大牢里安靜呆著,乖乖攬下所有,也算與他們主子討個(gè)好。”
“呵,可別討好不成啃把屎,到時(shí)候把自己給臭死,都沒人愿意給收尸!”
……
上杭發(fā)生的事,有一部分是計(jì)劃好的,還有一部分是臨場應(yīng)變。遠(yuǎn)在長汀的姜落落對此不完全之情,而此時(shí)她也顧不得去想上杭那邊的事。
在食肆填飽肚子后,姜落落來到大街上。
這里離州府衙門不遠(yuǎn),也是州府最熱鬧的地方。
不同于上杭縣,即便太陽將要落山,路上行人依然不少,街上的鋪?zhàn)右膊灰姶蜢龋扑晾锏男鷩W正酣,連稚童都還在蹦蹦跳跳的搶著買最后一鍋麥芽糖吃。
姜落落把手中那只又少了幾文錢的癟荷包揣進(jìn)兜里,來到一家舊衣鋪。
等她再出來,身上穿的淺青色直領(lǐng)對襟式褙子已經(jīng)沒了,換穿了一身灰布短褂,頭上扣了頂黑色小帽,腰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