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都是案犯家眷,她從楊苕的神色中卻沒有看到如同伍文成那般對他們的惱怒排斥。
“若是事實,我有什么可恨?若恨,也只能恨青堯不爭氣。”
楊苕垂眼看向棺中的人,“可是,我對他也恨不起來。明明我是那么的厭惡為非作歹之人,卻恨不起青堯……我也是那么的可恨。”
“那還是因你打心底不愿相信馮公子能夠做出這些事。你了解他的為人,信任他的品性。”
“呵……”楊苕凄然一笑,“什么為人?什么品性?都是自欺欺人的笑話罷了。”
“面團和好了。”
榆娘端著面盆回來,“不知夠不夠?”
盆里的面團不小。
姜落落看了眼面盆,“夠了。把它分成四份。”
榆娘依言,把盆中面團一分為四。
“你二人各自拿一塊,張大嘴,在上面咬個印。只落個牙印就可以了。”姜落落又吩咐。
榆娘與楊苕疑惑地拿起面團,依言在上面咬了一口。
姜落落放下手中的東西,接過面團,觀察了幾眼,將面團放到一旁,“剩下的那兩塊等你家那兩個外出的男丁回來,讓他們也各自咬一口。”
然后,姜落落便繼續為馮青堯修整。
上好妝的馮青堯雖然比不得活著的時候,可一眼望去好看了許多。
姜落落又給他做了傷口處理,用手法掩蓋了幾分腐爛。
最后為他打理整齊衣衫,收拾好工具,翻出棺材。
“青堯——”
楊苕倚著棺材,癡癡地望著棺中之人。
姜落落出了屋子,從院中水井打了水,洗了洗手。
就在這時,有人敲門。
“富貴兄弟回來了!”
榆娘聞聲跑去開門。
馮富與馮貴兄弟氣喘吁吁地回到院中。
“可有收獲?”榆娘急問。
“別提了!”
二人無比掃興,“一聽說是為咱家相公送葬,就把我們趕出門。我們把相公平日結交的那些好友家都跑遍了,誰都不肯幫一把。”
馮富從懷中掏出個錢袋子遞給榆娘,“有人還把之前與相公吃酒,折下的酒錢還給我們,說是不想欠相公的便宜。真是可笑,當初相公好心教他們讀書,怎么不把束修也算個清楚?”
“你們怎不把這錢甩他臉上?”榆娘忿然。
“唉,他給錢咱就收著吧,這時還講什么清傲?不收也是便宜了他。”
馮貴說著,見楊苕從屋中走出,“大娘子,我們——”
楊苕早已聽到他們的對話,“不用說了。就讓官府處理吧。這些都是青堯該受的。”
月懸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