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郎娘道,“在我見到小魁星后,沒隔兩日,我又看到陶器鋪子家的那兒子鬼鬼祟祟地在我家附近晃悠,趁我不留意跑到平郎跟前。我生怕他又欺負(fù)平郎,準(zhǔn)備上前呵斥,哪知還沒等我開口,那小子就保證說以后再不會來找平郎,還說他之前在江邊與平郎發(fā)生爭執(zhí)不是故意,讓我千萬不要再記在心上?!?
“是不是從來沒有人主動與你家兒子認(rèn)錯?”
姜落落心想,梁志此舉不正是此地?zé)o銀么?
“是啊,誰家能看得起平郎?何況我家又不是什么大戶,別說給不了平郎殷實的家底,還做著低賤的營生,更讓平郎被人瞧不起。誰欺負(fù)了平郎不都是說一聲活該?”
平郎娘輕輕揉了揉眼角,“我清楚的記得,那陶器鋪子家的兒子當(dāng)時與我說話神色很慌張,好像在害怕什么。直到聽我保證說,如果他不再欺負(fù)平郎,我就忘記之前的事,他才放心離去?!?
“這事就讓我有點想不通,若是那掌柜的得知他兒子欺負(fù)了人,既然都肯讓人來找我家賠不是,當(dāng)大人的為何不出面說兩句話?即便不愿特意來我家,平日我家出門也是會碰到的,而且那孩子也從未提到他的家人如何??扇舨皇羌胰私虒?dǎo),那孩子又為何來找平郎?”
“你后來就想到或許與我子卿哥哥有關(guān)?”姜落落猜測。
“是啊,我思來思去,大概是小魁星在私底下出了力吧。還想著,不愧是小魁星,小小年紀(jì)就有那般威望。后來那孩子還確實沒有再找平郎的麻煩,有時候我遠(yuǎn)遠(yuǎn)看到他,他竟主動繞道走了?!?
“因此,伯母就感到奇怪?”
“這還不至于,畢竟一個六七歲的孩子,能被另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唬住倒也不怪,所以起初我對此事也就不怎么在意了??晒志凸衷凇?
平郎娘略有遲疑,看了眼姜落落,又接著說道,“小魁星遇害后,那孩子見到我們反而是更害怕了。若說之前他還來我家這一帶玩耍,可之后我就再也沒有在我家這帶見過他。按說若是因為小魁星壓制,那小魁星不在了,不是就沒什么好怕的了么?”
“而且據(jù)我所知,那孩子十分頑劣,性情并未改好,他只是沒有再欺負(fù)我家平郎罷了。可是,已經(jīng)沒了小魁星,他怎么反倒更怕見到我們?聽說他后來到了縣學(xué)都時常欺負(fù)其他學(xué)子,如今他爹娘更是管不住。這樣的人,若無什么事,怎會怕了我家?都這么大年紀(jì)還在躲著我們?!?
“這話你們沒有與別人說?”姜落落問。
平郎娘搖搖頭,“沒了那孩子欺負(fù)平郎,還有別人欺負(fù)。若讓人知道平郎有這份特殊,怕是會遭人恨,被欺負(fù)的更狠!若那些人將自己在那孩子身上受的氣都轉(zhuǎn)給我們孤兒寡母來受可怎么辦?這話我壓根也不敢讓外人知道,只是自己在心里琢磨,這奇怪之事的根由當(dāng)真在小魁星身上?難不成——”
平郎娘盯著姜落落,放低了聲音,“難不成是那孩子做了什么事,牽連到小魁星?所以小魁星遇害,讓他更為惶恐?可是,這與我家平郎又有何干?……不過,想來想去也是我自己胡思亂想。反正那孩子也在避著我們,我們本來也是糊里糊涂的不明白,不愿多事。再說,殺害小魁星的兇手不是已經(jīng)償命了嗎?再怎么奇怪,我家平郎也絕不會與小魁星的死扯上關(guān)系!”
“但伯母在見到我時,還是想到當(dāng)年舊事?!苯渎涞?。
“這也由不得我啊。平白無故的,姜姑娘怎會來我家?可若說我家能與姑娘有那么點牽連,也就是這些事了?!?
平郎娘看向伙房外的平郎。
他還在就著水盆洗手,沒有他母親的話,他就會一直這么乖巧地洗下去。
“其實,我也試著問平郎好多次,可平郎除了指著那孩子說是壞人,就再說不出其他什么。后來,那孩子漸漸長大,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