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守譚園有八九年?起初見過劉平,兩年多前開始再未見過此人?”
杜言秋根據老胡的話來梳理。仙主在林氏、馬躍等人心目中掛上名號也就是這八九年的事。在此之前,應該是仙主的暗伏期。同生藥鋪雖與賭坊結交,但仙主居無定所,四處尋覓目標,直到借同生藥鋪占據譚園,才有了“圣場”。
“是啊,最開始劉管事常來,突然從什么時候開始就沒了身影。”老胡的臉色有些激動過后的潮暈,“我沒想到劉管事就是仙主!早知道的話,我肯定每見到他老人家就磕響頭!”
其實劉平的年紀遠比老胡小,但在老胡的眼中,再年輕的仙主也是老人家。仙主身上附著的可是龍王神力,那龍王爺的命可是壽比天齊啊!
“你們這般虔誠地信奉龍王,是感念龍王這些年對你們的照顧。你們可曾想過,讓你們遭受苦難的根源在哪里?”杜言秋看向林氏。
“這還用想?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當年那場水患!”
提到此事,林氏就恨得咬牙,聲音中帶起幾分悲愴,“若不是姚斌私吞修繕江堤的款銀,造成江堤失修,那年水患怎會那般慘重?都是姚斌害的!”
“以龍王之力,難道護不住他的地盤?姚斌只是一介普通人,若以其一人之錯,而懲罰在無辜眾生身上,那龍王爺的性子也太殘暴了。如果你們非要將這一切算在龍王身上,那所謂龍王爺這些年對你們的那點照顧,只能說是微不足道的補償而已,根本算不得什么恩賜憐憫。至于幫其他人‘得償所愿’,也不過是為了收買名聲,美化自己做過的那些天理難容之事。你們對這么一個‘偽君子’感恩戴德,不能說是造孽,也是讓自家枉死的親眷死不瞑目。”
端坐在二堂主座的杜言秋,仿佛渾身鍍了層寒光。
逼人的寒氣令林氏不由生駭,好似自己被丟入冰封的深淵,面前盤踞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龍。
杜言秋就是落在那條巨龍身上的屠龍人。
“你……你竟敢對龍王不敬!”林氏哆嗦著雙唇,“你敢審判龍王!”
杜言秋霍然起身,“我杜言秋修明法科出身,愿審天下一切不平!龍王有錯,怎不敢審?若有人假借龍王之名顛倒黑白混淆視聽害人奪利,一貫懲之!”
……
姜落落與阿赫來到太平鄉的臥石村。
剛進村口,就聽到幾個孩子在翻來覆去的唱,“雪山白,雪山白,雪山里的妖娘皮子白。妖娘頭上插花枝,手舞足蹈迎客來……”
雪山里的妖娘,不就是雪娘嗎?
姜落落逮住一個孩子問,“小郎君,你們唱的這詞兒是誰教的?”
“這還用教?我們十里八村的都會唱。”那小孩很得意,“我剛學會說話時就會了。”
另一個男孩不甘示弱,“我在娘胎里就會了!”
“你吹牛!”別的小孩不服氣,“在娘胎里什么都聽不見。”
“我就能聽見,就能!”
幾個小男孩扭打起來。
“住手!”
坐在樹上的阿赫沉聲一喝,幾十片樹葉跟著枝顫嘩嘩落下。
幾個小孩登時嚇得不敢吱聲。
姜落落從懷中掏出一小包糖,塞到面前的男孩手中,“你知道唱的那個妖娘在哪兒嗎?”
“當然知道,”男孩趕緊把糖揣起來,“就是崔秀才家的娘子,那個壞女人!”
“為什么壞?”
“我娘、我嬸子、還有我伯母她們都說她壞!還說我長大以后千萬不要找那樣的女人做娘子。”
“那……你爹和叔父、伯父他們不說嗎?”
“嘻嘻!”
另一邊的孩子忍不住笑起來,“我偷聽到我爹跟人悄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