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苔莞爾,沉吟道:“今年秋收后最后一批牛羊送來,等大尋河冰封就可以開始動工了。”
他們已經把兩岸的港口修好,木樁鐵索也早早扣上,等河面結冰,可以先把連接兩岸的鐵索扣好,開春雪化再到河中央把加固的石樁打進去,就可以開始鋪設皮囊橋面了。
至于加固的石樁,自然是蘇苔找火時空磚窯廠加工的,用橋墩專用原材料做成的石樁,絕對穩固結實。
兩位工吏從一開始的皺眉,到最后豁然開朗,對這項工程隱隱有了期待。
晚上沈逸從大尋河回來,三人坐在一起仔細商量了修橋之事,接下來幾天,游康和田子炎就好像住在大尋河邊似的,除了吃飯的時候回村,其他時候都窩在那里寫寫畫畫,也不知道是在寫什么。
沈逸很忙,蘇苔一個婦道人家也不好一直跟他們待在一起,只能讓沈月璋和沈從容陪同,偶爾給他們打打下手。
姐弟二人跟在兩個學識淵博的人身邊,也是受益匪淺。
蘇苔留意了兩天,見孩子們高興,游康和田子炎也自在,便不再管了,只每天做些新鮮的點心送去河邊。
忙碌的日子一直持續到秋收結束。
地里的莊稼收完,沈家莊的村民絲毫不敢耽擱,立馬翻地燒掉那些麥稈雜草,再肥田。
肥田后大家就不管了,田扔在那里,正好柯大松帶著幾百個人趕著烏泱泱的幾萬只牛羊進村,村民齊齊出動干活。
蘇春林也帶著東門村和中門村的村民過來干活,算工錢的。
西門村的人一看,都是一個鄉的,結果人家有啥好事都不帶他們,三個村子,東門村富得流油,中門村跟在東門村身后喝湯,村民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只有他們西門村,啥也沒有,之前跟風種林檎,這兩年才有收益,可磨石鎮種林檎的人多了,他們又沒有門路,只能低價賣給下鄉的商販。
而東門村和中門村種林檎的人家可以把果子賣給蘇家,蘇家給的價錢公道。
有對比心里就有落差,西門村的村民早就有意見了,此次聽說蘇家又帶著兩個村子賺錢把他們西門村撇開,村民徹底坐不住了,紛紛跑村長高志家鬧。
“村長,咱不能繼續再跟東門村交惡了,否則村里的姑娘小伙子嫁娶都成了問題!”
“是啊!前段時間我兒子好不容易說了門親事,人家一聽是青沙鄉的,立馬開始打聽,問我們家是不是種了果子,掙了多少錢,還有家里的房屋多大,田地多少,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不說東門村,就說中門村,現在誰家還住那種破敗的茅草房!最差的也新修了土磚房,咱村子呢?十家里頭一半都是破落戶,這日子還有什么奔頭?”
......
村民很喪,意見很大,高志壓力就更大了。
一想到事情的起因是當初搶水,而把事情鬧大是熊家和莫家悔婚結親,那件事也把東門村和沈逸徹底得罪了,他越想越后悔,如今熊開都死了,他老子娘和兒子也不知去向,莫家那邊莫老田沒了一個兒子,剩下一個兒子又因為老兩口拎不清跟他們鬧掰了分家。
莫春香那個女人也廢了,村里人連找他們麻煩都嫌晦氣。
哎!當初他要是沒有偏袒熊家和莫家,是不是情況就不同了?
想到這里,高志又蒼老了好幾歲,掙扎著站起來,有氣無力地說道:“我帶些東西去東門村一趟,看看能不能給大家找點事情做。”
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法子。
等高志來到東門村,發現村里只剩下一些老弱孩子,年輕男女都出去干活了,蘇長喜身為村長不好跟著一塊兒去,倒是留在村里坐鎮。
看見高志帶著一堆東西上門,他隱約有了些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