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老爺這番話很是讓徐碧君松了一口氣，她自己是什么樣的出身心里有數。要娘家真是什么高門大戶的，在提倡了禁裹小腳才幾年的光景，她如何能有一雙大腳呢！

誰能想到當初家里窮困纏不起的大腳，陰差陽錯之下現在到成了她徐碧君的優勢所在了。

“老爺你說得對，姑娘家家的有個好前程比什么都重要。不過，大奶奶畢竟留在大同。往后把嬌姐兒接過去不也是多此一舉么！還不如讓家里老太太直接在這給她找個好的就成了。”

徐碧君一邊小聲的進言，一邊習以為常的給沈大老爺換衣服擰帕子倒茶捏肩，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不了，嬌姐兒好歹也是我親女。她看起來就是個美人胚子，以后好好教養前程是不用愁的。大同能有什么好人家呢，到了北平這才更好呢！”

沈大老爺背對著徐碧君，她也沒看到沈大老爺說這話時眼睛里的冷靜冰涼。仿佛沈文嬌就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只是一個等待養成后交換好處的物件。

“哎呦，我的老爺。現在北平那邊可不流行小腳姑娘了。嬌姐兒這樣還不如現在就跟我們走呢。到時候送到女學里多多培養，她是您的女兒，往后肯定差不了。”

徐碧君這也就是正話反說，跟著沈大老爺這么些年了，拿捏男人心思這一塊她還是比沈大奶奶出色太多的。不過，要是實在失手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一個才四歲的小丫頭片子，還不是隨她拿捏。

最多一開始讓別人嘲笑兩句罷了，時間長了，誰還會關注她家孩子的情況啊！

徐碧君撇撇嘴看著臨時收拾出來的房間，這沈家好歹還是本地的大家族呢！屋子也是這般老舊，一點都沒有他們北平的公寓洋氣方便。

“不用，女孩子溫順點也好。留在沈家慢慢教著吧，以后聽話懂事就夠了～”

女學能教出什么好的，一群女學生成天鬧鬧哄哄的要干這個要干那個的。

沈大老爺臉上神色有點幽幽的說道，他爹也是沒用，凈生些庶子給他拖后腿。要是現在有那么幾個妹妹，帶到北平好好培養一下也不用等下一代長大了！

聽了沈大老爺的拒絕，站在他身后的徐碧君手上捏肩的動作沒停，臉上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看來老爺也是第一次看到孩子，稍稍起了點慈父之心罷了。

徐碧君根本就不在乎沈文嬌一個丫頭，實際上沈大老爺在北平也不是只有她一個女人。只不過其他人都沒有她運氣好接連不斷的有孕生下來三個孩子罷了。

之后，北平政府那邊的文人政客又學起了國外的什么婚姻政策，講究一個一夫一妻制。這不，徐碧君又蹭了光，她成了沈大老爺在北平明面上的夫人。

還沒等徐碧君得意多久自己有兒有女的好日子，沈大老爺就抬手拍了拍她放在沈大老爺肩膀上的手，語氣稍顯嚴厲的說道，“以后婉婷這丫頭，你給我多多管教管教。看看她今天在娘那邊的表現，那有個姑娘該有的樣子。你要是實在教不好的話，那就留在沈家大宅也不錯。”

徐碧君手都僵硬了一瞬，兩兒一女，兒子平時沈大老爺關心的多一些，往后的前程也有沈大老爺操心。這女兒成天在眼前晃悠，她也就不由自主的更加寵溺了點。

“老爺，婉婷只不過才四歲，她知道什么啊！您今天突然抱了別的女孩，她就是吃醋了。等她長大了就懂事了～”徐碧君為了女兒說了幾句好話，她可不想回來一趟把女兒丟下來。這大同老家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徐碧君現在都后悔跟著回來了。

“你心里有數就成，回了北平多帶著婉婷到文校長那邊轉轉，她男人可是教育部的部長。該如何說話你也心里有數，大學的老師也就是聽起來光鮮，這可沒有什么太大的權利。”

大丈夫不可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