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晝天實在是太干凈了!干凈到連一丁點兒黑歷史都扒出來。更神奇的是,他在網絡上的足跡都是從4年前他注冊微基基開始的,在那之前他就像是一個不存在的人。
盧赫攤在椅子上,把腳翹在電腦桌上對著屏幕抓狂。都說信息時代的人都是沒有隱私的。大家都在眾生平等地裸奔,憑什么就他能穿衣服?
又一次對自己的雞窩頭做了一次整體塑形后,他終于平復了心情,屁股一欠,從桌上撈下一桶吃了一半的泡面,大口吸著面條,幾滴湯汁飛濺到屏幕上。
他之前不理解電腦為什么會和泡面成為標配,可現在他懂了,他終于知道一個人沉迷一件事的時候是無法將自己的屁股與椅子分離的。自從他沉迷于調查海晝天,就越來越懶得動,懶到連外賣也不想點,就搬了一箱泡面和一箱水放在桌子下,然后把電熱水壺提到眼前。
別說是吃泡面了,膀胱不爆炸他連廁所都懶得去。
不是網癮人,勝似網癮人。
干掉那半桶碳水炸彈后,他的頭腦開始變得昏沉,近一周內檢索到的有關海晝天的一切,都被攪碎了在他腦海里翻騰。
第一,網絡上海晝天的照片,與現實中相吻合,說明他遇到的海晝天確實是創建微基基公司的那個。
第二,查不到18歲前的信息說明他要么是個學渣什么表彰都沒獲得過,要么小時候就生活在國外。
第三,第三種可能能夠解釋所有的疑點,那就是他有另起的英文名,或者干脆是他改過名。
名字這東西,它的指代力度取決于你是否和對方處于一個圈子。就像一個村里的人,一提狗蛋那肯定就知道是正在村口撅著屁股玩泥巴的小屁孩。可出了村子,你再找狗蛋,那漫山遍野都是狗蛋。
盧赫現在就像是在網絡的汪洋大海里釣一個名為海晝天的咸水王八,可釣了半天才發現,那王八另有其名,或者人家根本就不混這片海。
唉聲嘆氣一番后,他終于離開了粘了他7天的椅子。走到一樓門廳時,刺眼的陽光照得他一陣恍惚。
明明沒有下雨,院子里卻飄著一股子泥土味。他環顧了一圈后,發現菜菜正蹲在樓面側后方的陰影里,手里攥著大花鏟挖土。
盧赫連忙沖了過去,緊張地叫道:“不會吧?不會吧!001沒了?”
菜菜沒有理會他,只是繼續挖著。
盧赫戴著遭受重創后的痛苦面具,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挪到菜菜身邊,垂頭喪氣地蹲下身去。
菜菜已經挖好了一個十厘米見方的淺坑,放下花鏟,從腳邊拿出一個塑料盒,里面隱隱透著些許橙紅色。
盧赫見狀緊張到心臟停跳了一拍。
菜菜打開盒蓋,小心翼翼地將里面軟趴趴的蜥蜴托出,輕輕地放在淺坑中央。那是一只紅黃相間的豹紋守宮,腹部有一片褐色的斑點,尾巴上還沾著綠色的排泄物。
盧赫見狀立刻松下一口氣,嗔怪道:“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001出事了呢。這怎么弄得呢?怎么突然病成這樣?”
菜菜依然沒有理會他,只是緊緊抿著嘴,鼻翼時不時抽動一下,用花鏟把淺坑重新填上土,輕輕壓實后,揀起腳邊的小木片,插在淺坑附近。木片上面刻著:橙子。
她做完這一切后,緩緩站起身,大滴的淚珠從臉頰上滾落到泥土上、滴落到寫著橙子的小木片上、隨風飄落到相鄰的其它小木片上。在那上面也都無一例外地刻著兩個字:草莓、椰子、石榴、蘋果、香蕉、檸檬。。。
盧赫一臉懵地盯著菜菜的臉看,不可思議道:“不至于吧?你在這兒黛玉葬花呢?養殖有損耗很正常啊,之前也沒見你難過成這樣啊。”
“不是突然病的。。。病了好多天了。。。”菜菜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