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衣服后脖領(lǐng)被揪爛了的那個夜晚后,盧赫再也沒有出去抓知了猴。
不過他沒有為此失落,因為他的天使還在茁壯成長。那個奶白色精靈每天對著針頭蟋蟀大口干飯,在半個月內(nèi)逐漸長到了6g重。
有句話說得好:秋天的落葉如同舞倦了的蝴蝶。一場冷空氣過后,盧赫的院子里滿地都是蝴蝶。
每天清早,他都會被打掃蝴蝶的菜菜吵醒,扒著窗戶默默欣賞一會兒,然后倒頭再睡個回籠覺。
這讓他十分享受。畢竟,有哪個老板會不喜歡自己員工勤勤懇懇干活的樣子。
這天,他照常被一陣叮叮咚咚咔咔嚓嚓的動靜吵醒,爬起來瞅了一眼熟悉的身影,便倒頭繼續(xù)睡。可剛躺下,耳邊便炸出一串熟悉的驚呼:
“盧哥!盧哥盧哥盧哥你快下來!”
他抽出枕頭捂著頭翻了個身,沒有理會。那位總是一驚一乍的姑娘玩狼來了玩了太多次,他已經(jīng)免疫了。
“盧哥!”
“盧哥!!”
菜菜此時正焦急地望著二樓黑洞洞的窗口,可那個雞窩頭的人影久久沒有出現(xiàn)。于是她便噔噔噔地跑上了樓了,在廚房對面拐角處的臥室門口猶豫了一秒,隨即啪地一下推開門。
這扇木門后沒有門碰,直直撞在墻上,撞得盧赫的床頭都震了三震。
他瞬間驚醒,連忙抓起被子捂住胸口,“你干嘛啊!”
這是菜菜第一次進老宅男的房間,她生怕看到不該看的東西,閉著眼睛道:“天使拉稀了。”
天使拉稀了。輕飄飄的五個字,讓盧赫猶如五雷轟頂。
拉稀這事對人來說不是大事,一般無非就是吃辣了吃涼了腸胃炎了,一包思密達解千愁。但對爬行動物來說,拉稀是第一殺手。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人工飼養(yǎng)的守宮中,80%以上都死于腸胃問題。
尤其對于天使來說,恒溫恒濕環(huán)境,定時定量喂食,吃的蟋蟀都是照燈消毒然后去頭的,每天還專門給舔一點益生菌調(diào)理腸胃。
它沒有理由拉稀。
于是他連忙穿戴整齊顛顛跑下了樓。
恒溫箱內(nèi),天使正扒在暴曬點里舔眼睛,屁股旁邊還有一團淡棕色的水便。
睫角守宮沒有眼瞼,有時需要靠舔來清潔眼睛。但是天使舔得太頻繁了,粉紅色的舌頭伸得長長的,舔完左邊舔右邊,舔完右邊舔左邊。
雖然沒有正式的研究和統(tǒng)計,但根據(jù)盧赫的經(jīng)驗,頻繁舔眼睛意味著它很不舒服。
他連忙把恒溫箱的溫度調(diào)到33度,然后用鑷子捏起一只針頭蟋蟀,蘸上益生菌往天使嘴邊蹭。
“祖宗,張下嘴,求你了。”
但天使并沒有理會眼前這位卑微飼育者的懇求,而是調(diào)轉(zhuǎn)了個方向,把尾巴對著他。
盧赫無可奈何地起身從飲水機里接了半杯50度的熱水,又添了些涼水兌成了和體溫相當?shù)臏囟龋毤毜赜檬衷囘^后,往里面撒了些益生菌,倒到天使的水盆里。
做完這一切后,他一屁股坐了下來,聚精會神地盯著天使,神情擔(dān)憂。
一整天,他守了天使一整天。
這一天里,天使沒有吃過一只蟋蟀,也沒有喝過一口水。它就那么靜靜地趴著,時不時舔一下眼睛,舔到舌尖都干涸了。潔白的尾尖旁留下一坨又一坨的水便,一坨比一坨顏色深。
在傍晚的最后一絲陽光消失殆盡時,盧赫坐不住了。他找出沒有針頭的針管,吸了一管混了益生菌的溫水,給天使灌了藥。那條纖細的奶白色身軀在他手心里扭動著,尖叫著,讓他的心碎了一地。
深夜,天使終于不再舔眼睛,但是越來越虛弱,也越來越躁動不安。它呆在躲避區(qū)里,仰著頭,時不時張一下嘴。它拉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