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轉(zhuǎn)著,臉上逐漸露出一抹喜色,就連腳步也變得有些興奮。
“有趣,真有趣。你是二十年來第一個要拜入玲瓏書院的人。不知你是腦子進水了,還是水進了腦子。”
言燦甩了甩不怎么干凈的衣袖,一只手握著另一只手的手腕處,別在身后腰間,走起路來像是私塾中的老儒生那般晃悠。
“想讀書,青霄洲中有很多書院。肯花銀子,不,就算刻苦勤奮些,也能有個好去處。”
“想修行,青霄皇朝之下三圣宗,還有許多有名氣的宗門。大多都是比玲瓏書院好的多。”
“你要入玲瓏書院,無論是為了哪一者,都錯得離譜!”
言燦的話反復(fù)地說,都是在說,拜入玲瓏書院的就是傻子。
蘇牧挑了挑眉頭,一邊走,一邊問道:“你呢,你又是為何拜入玲瓏書院?”
傻子才進的玲瓏書院竟然有言燦這種年輕的凌虛境強者,傻子才會覺得玲瓏書院沒落了。
在言燦打量蘇牧的同時,蘇牧也在打量著言燦。
準(zhǔn)確地說,從昨夜開始,蘇牧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酒鬼的不尋常。
那種氣息不好錯,凌虛境的氣息。
蘇牧也曾經(jīng)踏入凌虛境,知道那是一個什么樣境界。
言燦聽著蘇牧的話,忽然走前前頭的身子停了下來。
只見言燦微微仰頭,望著遠(yuǎn)處的天空,兩行清淚緩緩流淌。
淚水中仿佛是包含了六月飛雪的天大委屈。
“我...不一樣。”
短短四個字講述了一個悲慘而又漫長的故事。
蘇牧沒再問。每個人都有秘密。
不管言燦是如何進入玲瓏書院的,他蘇牧就是成為玲瓏書院的弟子。
言燦擦干眼淚,轉(zhuǎn)過頭,若無其事地再度打量起蘇牧。
這是言燦第三次打量蘇牧,依舊是那么光明正大,毫不避諱。
“曾經(jīng)修行過?”
“對。”
“經(jīng)脈斷了,連丹田也破裂了。已經(jīng)是個廢人了。還入書院做什么?”
在言燦說到“廢人”二字時,就像是在說一件極為平常的事,神色沒有任何變化,沒有嘲諷,沒有輕蔑,就連一絲絲探究一番原因的好奇也沒有。
在言燦看來,廢人,只是一個稱呼,算不得什么。
蘇牧淡淡說道:“你說過,書院還可以讀書。”
言燦一怔,然后嘴角微微彎起。
“有趣,真有趣。你說的不錯,書院還可以讀書。”
青霄洲很大,三圣宗之外還有無數(shù)宗門,光是這玲瓏郡就有數(shù)百個宗門。
其中不乏涅盤境強者坐鎮(zhèn)的頂尖宗門,論修行,他們甚至不輸三圣宗。這些地方只教人修行,但不教廢人修行。
讀書的地方很少,少到這玲瓏郡只剩下這座沒落的書院。
斷岳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