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了的心需要平定。
連城等了三年。
過往的失敗是血肉里的尖刺,是腦海中的夢魘,是道心上的污垢。
在蘇牧踏入斷岳戰場的三個月里,連城追上了蘇牧的腳步,踏入了凌虛境。
他等著蘇牧從斷岳歸來,卻不想他一等就是等了三年之久。
而等來的卻是蘇牧被廢的消息。
蘇牧成了廢人,勝一個廢人又有什么意義?
原本無望雪恥,好在蘇牧以不可思議的方式回歸了巔峰。
在云霄殿外,在蘇牧斬了云羽生的那一劍開始,連城就有了期待。他在等待著重回巔峰的蘇牧。
清澈的溪水沒過蘇牧的腳踝,靈武九重境無法御空,意味著蘇牧注定處于弱勢。
連城看著蘇牧,一手握著劍,一手托著金缽,神圣的金光讓連城顯得更為莊嚴。
“靈武境。”連城疑惑,僅有靈武境的蘇牧竟然在青云秘境中存活到了此時。“你還沒重修至凌虛境?”
當年,連城與蘇牧一戰,兩人都還只是虛武境的修為,公平一戰,勝負無悔。
而今,讓連城以境界壓人,他只會覺得勝之不武。
輸,可以認。
贏,也要贏得漂亮。
懸空的連城緩緩落下,雙腳浸入涼爽的溪水之中,他的氣息也從凌虛境跌落,直至靈武境。
“我不愿以境界勝你。”
蘇牧微微挑眉,淡淡地開口道:“不必讓我,即便是凌虛境的你也不一定是我的對手。”
秋獵開始以來,死在蘇牧手里的凌虛境大妖超過了一手之數,正是他以靈武境的修為斬殺了這些大妖。
面對連城,蘇牧更為謹慎,也更不想以狡詐的手段贏了連城。
驕傲,這是兩人心中共同的東西。
“此前,沈仙子與我都在虛武境敗給了你。本想在凌虛境勝你,而你晚了一步,那我就在靈武境勝你!”
連城堅持自己的態度。
一旁的沈仙子神情冰冷,咬著銀牙,心道:誰不知道你敗給過蘇牧,你說你的,非要拉踩我作甚?
“你會后悔的。”
話音剛落,蘇牧持劍而出。
溪水中濺起水花,劍光所過之處,水波蕩漾。一道綿延的水痕化作淵虹的劍身,宛若劍在水中。
“此戰,誰都不能插手。”連城一再提醒眾人,更是警告似的瞥了水魈妖王一眼。
誰都不能阻止他與蘇牧的這一戰。
說完,連城也朝著蘇牧殺去。
劍光交織,碰撞出無數的火星,溪水倒影宛若水中綻放出了璀璨的煙火。
一息之間,兩人碰撞了三次,互不相讓。身影聚攏而又拉開,妖異的血光與圣潔的金光互相碰撞。
蘇牧雖勇,連城亦是不遑多讓。
水魈妖王領著一群第五境的妖王看著兩個靈武境的兩個小家伙爭斗,仿佛就像是一群大人圍觀小孩子打架毫無樂趣可言。
連遠峰五位鎮守使以及其他人在瀑布之后的封印中觀看著這一場戰斗。
“蘇牧不過靈武境,幸好連城有氣魄,不以境界壓制蘇牧。否則,這一戰蘇牧必敗。”江月擔憂地看著這一幕,她本就覺得蘇牧的行為很是冒險。
這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和連城對賭。
若是連城沒有壓制自身的修為呢?以凌虛境的境界斬了靈武境的蘇牧易如反掌。
沈仙子同樣附和道:“連城的實力不弱于我,甚至比我還勝一籌。蘇牧不過恢復到靈武境。兩者相差兩大境界,若是全力一戰,連城必勝。”
所有人都是這般以為。就連白夢雪也不例外,蘇牧修復了丹田,卻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