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雪堂內,楚夫人正同謝氏說著話,見了林惜進來行禮,忙將她扶了起來,拉著她的手細細打量了一番,笑著同謝氏道:“那天情形混亂,匆匆一眼只覺得是個有勇有謀的好孩子,如今仔細看來,竟是個神仙般的人物。”
謝氏亦是笑著,謙虛道:“你可莫要夸她了,那日聽園子里的人說了她同蘭庭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將我嚇個半死,恨不得當天沒有帶她出門去過,事后也狠狠罵了她一番,讓她以后莫要這般大膽。”
“這樣好的姑娘你也舍得罵她,若不是她,怕是滿園子的小姐郎君都兇險得很,我的玥兒只怕更是兇多吉少。”楚夫人至今想起那天的情形都還心有余悸,忙轉頭喚了楚玥來同林惜道謝。
謝氏同林惜自然推辭著說不用,幾人又拉扯了一番,這才紛紛落了座,楚夫人又把林惜夸了一通,然后拿帕子壓了壓唇角的笑意,話鋒一轉道:“其實我這次上門來一是為了感謝林姑娘對小女的救命之恩,二則是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想向夫人求一件寶貝,若是您能應允了我,我便是夜里做夢都要香甜些。”
謝氏呷了一口茶,不動聲色道:“楚夫人但說無妨。”
楚夫人面上笑容更大了些,滿目慈愛地看向林惜,開口道:“我想求取的寶物正是眼前之明珠,我家中正有個年紀相仿的木頭匣子,若能匹配,必不會辱沒了明珠光輝。”
本來慢條斯理喝茶的謝氏聽她這話,手中杯盞忍不住晃了一下,些許茶水蕩出來打濕了手心,她放下茶杯,抽出帕子擦了擦手心,看了看林惜,見她神色也有些許詫異,又看向一臉笑意的楚夫人,咳了一聲,對著林惜道:“阿惜,昨日我見著園子里那株芍藥開得甚是嬌媚,你領著楚姑娘去瞧瞧。”
林惜聽出了楚夫人話中的求娶之意,雖然內心平靜,但面上卻作出了一副詫異的表情,知道這種場合下謝氏是要將自己支開,也沒有多問,起身行了禮,領著楚玥出去了。
待得二人身影消失,謝氏才繼續開口道:“姐姐適才之語可是我想的那個意思?”
楚夫人聽得謝氏對自己轉變了稱呼,笑容更深了些,“妹妹聰慧,我這人也不喜拐彎抹角,今日前來,正是想為家中那不成器的犬子求娶林姑娘。”
“他二人應是從未見過,為何突然這般?若是為了阿惜救楚姑娘一事,大可不必如此。”謝氏不由得有些疑惑,雖說春日宴那日她本就是打著替林惜再尋一門好人家的主意,那日到場的公子也有不少看著端方持重的,但變故之下,滿園男子除了庭哥兒外,全都驚惶逃竄,把些個弱質女流拋在身后,她便對那些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公子哥失了相看的心思,只想著慢慢再替林惜尋些好的。
這楚夫人育有二子一女,大兒已成婚數載,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小兒子今年十七,倒是與林惜年紀相仿,只是不知道秉性如何,見楚夫人如此坦誠,謝氏也就直接問了,“上次春日宴倒是沒見著令郎,不知是何故?他二人素昧平生,姐姐今日上門,他可知曉?”
“那日他染了些風寒,便沒有跟著去,不過后來我帶了玥兒回家,同他說了那日之事,他當場便罵了那些貪生怕死的公子哥兒,又贊了林姑娘乃女中豪杰,十分欣賞的意思。
“我本也沒放在心上,誰知過了兩日,他磨磨蹭蹭地湊到我跟前,說是知曉救了自家妹妹的,正是那詩書子集無一不通,自小便有詠絮才的王二郎前夫人,又打聽到林姑娘如今已是自由身了,便想讓我上門替他問一問,若是林姑娘不棄,他必以正妻之禮迎娶,往后待她如珠似寶,絕不背棄。”
“我這二兒子自小便是個安靜溫和的,性子也有些冷淡,只一心撲在書卷上,他兄長只大他三歲,如今孩子都能滿地跑了,他卻是連個近身伺候的丫鬟都沒有,我都快以為他和那些浪蕩子一樣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