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醒來時外面已天光大亮,額頭處傳來陣陣鈍痛,她伸手摸了摸,卻只觸及了一片柔軟,想來是傷口已被仔細包扎了。
回想昨夜的情形,她不禁心頭一梗,暗道自己失策,那艘不懷好意的船直直撞過來的那一刻她就注意到了,但卻并沒有驚慌,曾經有一個小世界中,她是個自小生長在海邊的漁女,因此練就了一身嫻熟的游泳本領,憑借著自己現在看似柔弱,實則被調養得十分精壯的身體,別說自救了,就是拖著賀蘭庭從這里游回岸上都綽綽有余。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落水的那一刻,她還沒來得及施展她出神入化的本領,額上卻忽得一疼,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還好系統及時封閉了她的呼吸系統,不然在水里泡那么久,在這個沒有胸外按壓,人工呼吸這些急救措施的時代,就算她僥幸被救了上來,恐怕也是兇多吉少。
“宿主你醒啦,這次干得不錯喲,男二的命運偏離值暴漲,現在已經有85%了?!毕到y突然出聲,即使仍舊是那一成不變的呆板機械音,林惜也能聽出它語氣中的雀躍。
“是國公爺出手了嗎?”
這次撞船表面看起來是意外,但其實稍微想想就能明白,他們才和那岑冀起了齟齬,緊接著就發生這樣的事,一看就是那岑冀搞得鬼。
從他們自長街離開到游湖落水不過短短一個時辰的功夫,岑冀要安排船只、人手,還要在偌大的湖面上確認他們的位置,倉促之下肯定會留下各種漏洞,以賀同光那樣縝密的心思,只消稍稍讓底下人查探一番,便能查出這幕后之人。
賀家無論是在女主重生前世還是重生后的這一世,直到最后的宮變前都未曾明確站隊過,一是因為皇帝正春秋鼎盛,以賀同光和皇帝的交情,只要不是安國公府突然昏了頭想要造反,皇帝就會一直信重賀家。
二則是因為當今皇帝雖然有好幾個兒子,但卻沒一個成器的,皇后與皇帝不和,太子雖身為中宮嫡出,卻也不得皇帝喜愛,且為人庸碌,最是個耳根子軟的,被太子妃拿捏得死死的。
鋮王為皇帝長子,倒是韜略俱佳,但其人性子暴戾,動則便打罵宮人,且以此為樂,多次被皇帝斥責,最重的一次直接被皇帝一腳踢中心口,差點當場去世,好不容易救回來了,卻從此留下了心疾,不能跑,不能跳,性格也變得更加陰沉。
六歲的鉞王倒是聰穎,但年紀太小,其母親身份低微,只是掖庭的一個灑掃宮人,容貌又不美,醉酒后的皇帝寵幸了一次,便拋在了腦后,即使生下了鉞王,也依舊還是個小小的采女。
至于其他嬪妃,在岑貴妃專寵多年的情況下,連見皇帝一面都難如登天,更別提侍寢懷上龍胎了。
因此在情勢未明的情況下,按兵不動才能保全整個安國公府,但如今女主重生,讓多年未孕的岑貴妃懷上了龍胎,岑冀有了儀仗,行事越發出格,竟然將手伸向了如日中天的安國公府,那向來護短的賀同光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身為大晉百官中的執牛耳者,賀同光的站隊必然會引起朝野形式的巨大變動,甚至可以說是決定了未來朝野勢力的傾向,安國公府也必然不會再像原劇情中那樣,因為不受新帝待見而逐漸沒落,賀蘭庭的最后結局也不會是老死山野。
“賀蘭庭昨晚沒事吧?”她對昏迷過后的事情一無所知,不過如今自己安安穩穩地躺在這里,想來也知道肯定是他救了自己。
“男二除了手臂有些拉傷,肺部有些嗆水,頭部有些疼痛,體溫有些偏高,心情有些沉重外,沒有大礙喲?!毕到y語氣輕松。
林惜:……
這叫沒有大礙嗎?這聽起來好像賀蘭庭都快丟了半條命了,不過一想到昨日那樣兵荒馬亂,若是旁人定然是已經自顧不暇了,哪里會像賀蘭庭這樣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