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留檀印齒痕香,深秋不寐漏初長。”
男子似乎在這方面都有著無師自通的天賦,經過初時的慌亂過后,賀蘭庭很快便漸入佳境,看著身下人云鬢微濕,香腮染霞的模樣,昨夜里看過的那小冊子中的畫面便不受控制般地一股腦涌了上來,當下更是心潮涌動,緩緩俯下了身子。
昏黃燭火搖曳,映照出青紗幔帳下兩道交疊纏綿的身影,四角帳角上掛著的魚戲水紋佩悠悠地晃了大半夜,直至寅時方才漸漸停歇。
……
秋去冬來,早晚寒氣沁人。
昨夜降了場霜,藏楓院中,草木都掛上了一層冰色,早起灑掃的婆子呼出一口白汽,搓了搓手,又將身上的夾襖攏了攏,這才呼呼掄起大掃帚,將昨夜被北風卷落的枯枝殘葉盡數掃去。
雪蕓同雪柳端了熱水,拿了洗漱用具進了房中,與外面的寒氣森森不同,屋子里因燃著地龍,又置了薰籠,而顯得格外暖意融融。
賀蘭庭已經起身了,也不讓丫鬟服侍,自己正攏著衣衫穿戴,雪蕓端著水上前,目光隨意地瞥了一眼被掀起了一半的幔簾,只一眼便羞紅了臉。
自家姑娘睡覺有個習慣,那就是無論前一夜睡得多么規矩,第二日早上醒來必然是整個人都鉆進被子里,只余一頭烏黑的青絲在外面,雪蕓剛到她身邊伺候時,怕她把自己悶壞了,常常半夜起來替她扯被子,但后來次數多了,發現自己無論扯多少次,第二日清晨都是一樣的結果,便也作罷了。
但今日或許是屋子里炭火燒得太足了,林惜有些熱,她沒有整個人鉆進被子中,而是露出了半個腦袋和半邊肩膀,林惜膚色極白,那半邊露出來的肩膀在大紅色百子被的映襯下便格外顯眼,其上的片片莓紅更是一覽無遺,直叫雪蕓看了一眼便雙頰,匆匆別過了臉。
似是察覺到了雪蕓刻意的動作,賀蘭庭也轉頭往床上看了一眼,待目光觸及到林惜肩頸間曖昧的痕跡時,一雙清潤的眸子似乎是被燙到了一般,掩飾性地咳了一聲,撈起林惜的腕子,將它重新塞回了被子,又將被子往上提了提,蓋住了那惹人遐想的雪白脖頸。
他同林惜成親都一月有余了,但每每見著她身子上這些被他弄出來的痕跡,卻還是耳根發燙,羞赧異常。
“昨日夫人說今日要同二夫人商量祭祖事宜,要少夫人也早些去,這……”看見賀蘭庭動作,知曉自家姑娘同世子恩愛,雪蕓自然歡喜,但看現下林惜并無蘇醒的模樣,又想到謝氏的囑咐,便有些猶豫。
“無妨,現下還早,再過半個時辰再喚她,母親那里我去說一聲便是了,左右都是母親同叔母拿主意,她去也不過是陪著說話罷了,誤不了時辰。”賀蘭庭擺了擺手,又將幔簾輕輕放下,遮住了滿床春色。
雪蕓便也歡歡喜喜地應了,賀蘭庭穿戴洗漱完畢,又用了早膳,臨出門之際又回頭交待雪蕓道:“今日我同父親進宮,晚上陛下應是要賜宴的,讓惜惜不必等我,近來天氣寒涼,讓府醫給她開些調氣御寒的溫補方子,盯著她喝了……”一個剛及弱冠的大男人同老媽子一樣又絮絮叨叨囑咐了半晌,才終于出了門。
“世子當真寵愛姑娘,以為姑娘是那瓷做的娃娃不成?”見賀蘭庭背影消失在院門處,雪柳放下厚重的門簾,抿嘴同雪蕓笑道。
“咱們姑娘這冰雪一般的人,自然是該被人捧在手心里的。”雪蕓也高興,說起自家姑娘,更是一副與有榮焉的神情。
“不過也不知是不是這些日子太冷了些,姑娘總是窩在屋子里睡覺。”雪柳將炭火撥得旺了些,有些擔憂道。
“你還不知道姑娘嘛,一到冬日里就犯懶,連夫人這些日子都免了她的請安。”
雪蕓想到自家姑娘這些日子越發憊懶的樣子,不由得笑著搖了搖頭,這也幸好是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