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個和夭折的女兒極為相像的小女童,衛清川的祖母才好似有了精神氣,一日日慢慢好了起來,而這小女童也從此改名為衛若,成了衛家武館的二小姐。
衛宣與衛若一同長大,感情甚篤,雖不是親兄妹,卻勝似親兄妹,待到成人后,衛宣迎娶了同是開武館的周家的女兒,也就是衛清川的母親,而衛若則定下了家境殷實的張家小兒子,只待她行過及笄禮后便迎她過門。
可世事無常,衛清川的祖母因女兒衛蓁夭折時過度傷心而虧空了身子,熬了這么多年,如今見一雙兒女都有了著落,撐著的那口氣終于還是散了,不過短短幾天,便撒手人寰,不過半年,其祖父也跟著亡妻去了。
因著父母先后離世,衛若的婚事也只能推遲到出孝期過后,因著怕張家介意,衛家本來便想著若是這張家等不了這么久,這門親事兩家協商著退了便是。
可那張家當時答應得好好的,說什么子女為父母守孝乃是天經地義之事,可不過才一年,卻傳出了那張家小兒子耐不住寂寞,跑到秦樓楚館去尋歡作樂,還搞大了妓子的肚子的荒唐事。
衛家憤而退親,衛若也因此消沉了一陣,不過好在是開武館的人家的女兒,手上有幾分拳腳功夫,心胸自然也開闊些,很快便想開了。
孝期內不能穿紅著綠,她便也和兄長一般作男子打扮,親授學徒,和兄長一起將衛家武館打理得井井有條,名聲日顯。
可女子一旦見過外面的廣闊天空,就不會再甘于困守在內宅之中,三年孝期結束,衛宣終于反應過來應當要為自家妹妹找個好人家了,可盡管他與周氏為她相看了不少好人家,衛若卻都不愿松口。
衛宣本以為她是被那張家的事傷透了心,不愿再嫁人,內心嘆息,想著大不了養她一輩子便是,可誰知一位前來求宿的游俠,卻將衛若直接拐跑了。
那時周氏剛被大夫診出懷有身孕,衛宣高興之下便擺了三天的流水席,宴請四方鄉鄰賓客,一位名喚林鶴觀的游俠路過此地,見主人家有喜,便添了一份喜錢,想著吃頓席面沾些喜氣。
正在招呼客人的衛宣見他氣度不凡,又是生面孔,便拉了人進了內席,與之攀談起來,誰知兩人越聊越投機,酒過三巡,更是恨不得互道為異姓兄弟,就地結拜。
因飲酒飲得多,天色漸晚,衛宣又實在喜歡這個一身俠氣的青年人,便邀人多住幾日,也好讓他盡盡地主之誼,或許是習武之人的惺惺相惜,又或許是盛情難卻,本只是想喝杯酒水的林鶴觀最后還是答應了下來。
可想著要和人痛快暢飲幾日的衛宣第二日清晨卻被人慌慌張張的叫醒了,原來是他手下的一個徒弟在外地武館和人起了沖突,將人打傷了,那邊非得要他出面才肯放人。
衛宣情急之下只能叫來已經能獨當一面的妹妹,囑咐她照顧好懷孕的妻子還有不要怠慢了林鶴觀這位客人,便簡單收拾了行李動身。
接下來的半個月具體發生了什么,誰也不清楚,只知道當衛宣再度回到自家武館時,一臉焦急的妻子遞給了他一封信,并向他傳遞了一個讓他又驚又怒的消息——自己妹妹被人拐跑啦!而且那人還是他恨不能引為知己的林鶴觀!
盡管衛若在信中說的是自己不想一輩子困守內宅,想要出去看看外面的大好山河,做些讓這輩子不留遺憾的事,還讓他不要擔心,說是等到自己搞清楚這個世界是否真如那些《女誡》《女訓》中寫的那樣,女子離開了家就不能存活后,她就會回來的。
但據周氏所說,林鶴觀與衛若離開不過就是前后腳的事,衛若又是個從小就喜歡聽游俠故事的人,衛宣哪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他這是引狼入室,還貼上了自家妹妹!
衛宣第一反應便是命人去追,可據二人離開已過了數日,哪里還能追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