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劍大會,乃是十年一度的天下劍修之盛會。
此會規模宏大,匯聚了來自四海八荒的各路劍修高手,大會之上,參與者無論出身。貴賤、門派大小,皆有機會展露頭角。
又因需負責百家仙門弟子數月之食宿,故而仙劍大會之舉辦之所,往往為靈氣濃郁、財力豐裕的修仙世家,就比如這一次的瑤光劍宗,乃是擁有數萬年深厚底蘊的修仙大宗。
瑤光劍宗地處極北之地,從西南之境的凌云劍宗前往,需耗費兩月有余,因此,在宗門選拔結束的第二日,二十名弟子便在幾位長老的帶領下,在山門外拜別了掌門孤鴻子,踏上飛舟,浩浩蕩蕩地向北而去。
林惜自然也在這二十人之中,她因著洛青禾那枚丹藥,修為直接躍升到了金丹中期,成了修為僅次于衛清川和越芊的第三人。
至于為什么不怕姬霄梧察覺出她修為的異常,那是因為在洛青禾知曉真相的第二日,她便打著將秘境之中得來的好東西分給大家的旗號,給幾位同門都送了東西。
什么鑄劍的萬年寒鐵,養神的千年暖玉,療傷的琥珀冰蓮,煉藥的上品丹爐,一件件讓人眼花繚亂的天材地寶之中,林惜分得的一枚看似毫不起眼的丹藥自然不會引起眼高于頂的魔尊的過多關注。
相反的,自那夜過后,看著林惜一見自己便如同老鼠見了貓,并且再也不敢往洛青禾身邊湊后,姬霄梧便徹底放下心來,只以為是自己的警告起了作用,林惜被自己嚇破了膽子,這才表現得如此懦弱。
只不過林惜可以借著被嚇破膽的理由遠遠避開他,為了不引起他懷疑的洛青禾卻不得不繼續與姬霄梧虛與委蛇。
從前她以為兩人是日久生情,兩情相悅,被情愛蒙蔽了雙眼,她自然是覺得姬霄梧處處都好,可如今知曉了他的真實身份,又看清楚了他隱藏在無害外表下的殘忍暴虐,洛青禾便覺得他處處都透露著別有用心。
盡管那一夜她聽著林惜和姬霄梧的對話,知道他對自己確實是有幾分真情的,但等她冷靜下來一思索,便會不由自主地開始胡思亂想,連他的身份都是假的,那這份依靠著欺騙得來的感情又能有幾分真呢?
就像是這次去參加仙劍大會,在姬霄梧眼中,他只是為了和心愛之人時刻待在一起,因此才不管不顧地跟了上來,可在洛青禾看來,他一個魔尊,千方百計地去那修仙者云集的地方做什么?難道真的只是想陪著自己,而不是另有所圖嗎?
就算他真的沒有其他心思,可正如林惜同她說的那樣,他這樣的身份一旦在百家仙門面前被揭穿,必然會引起一陣腥風血雨,到那時候,隨著他一同前去的凌云劍宗在眾人眼里又將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呢?
仙門恥辱?劍修叛徒?
千夫所指?萬劍相對?
只要一想到撫育自己長大的師父和各位師叔,向來將扶危濟困,驅厄除魔作為責任的眾位同門,會因為涉嫌勾結魔族而被百家仙門冷眼相待,甚至刀劍相向,洛青禾的心中便忍不住泛起一陣陣寒意。
若當真有那么一天,想到這里,洛青禾忍不住閉了閉眼,自己便是萬死也難贖其罪,可這一切,難道姬霄梧從來未曾考慮過嗎?
飛舟甲板之上,一身雪青色長袍的洛青禾迎風而立,回想著五年時間里,在那秘境之中,她與姬霄梧朝夕相對的點點滴滴,面色蒼白如雪。
“怎么一個人在這里站著,面色還這樣難看?”一件玄色長袍披到了她的肩上,洛青禾頓時身子一顫。
“怎么了?”姬霄梧見她這副模樣,有些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眼。
“我無事。”洛青禾忙搖了搖頭,見姬霄梧還是擰著眉頭,忙攏了攏身上的外袍,又伸出手與他十指相扣,“我只是在擔心那仙劍大會,我五年未出世,怕是早就落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