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沒有,只是很早之前有過。”
“原來如此。”
“糧食這種東西呢,它很重要。”賀平川見那人肯說話了當下也就放開話題,屁股也挪過去了點,“大家都很窮的時候,分不出個三六九等,每個人只要填飽肚子了就會感到滿足、填不飽肚子就會心情不好;心情特別不好的時候就會去搶去偷或者做出更令人害怕的事情。”
“你的衣著不像窮人。”
賀平川仰天長嘆:“但我現在確實是啊!沒錢也沒吃的。老兄,還有沒,再來個?”
“我曾經見過許多自詡高潔之士,寧愿餓死也不吃下等人施舍的一粒米,喝下等人送予的一滴水。他們寧愿選擇餓死。”男人又不知從哪兒取出一塊干糧丟過去,嘴角微微一勾:“你很不一樣。”
“那是因為我比較怕死?你可以這么理解吧!”賀平川哈哈一笑。“哎,有沒有水,也給我點。我可不想喝你的洗澡水啊。”
男人取出水壺扔給他。
賀平川咕嚕嚕的灌了幾大口一擦嘴角:“我挺佩服你的。”
“佩服什么?”
“能夠殺了自己的主人逃出來。夠膽!”賀平川又對他豎了大拇指,“我覺得,你主人至少也是個皇室宗親吧?能從他的手底下逃出來,光是想想就兇險萬分。對了,你想過之后怎么辦嗎?逃脫追捕可能不大容易啊!是打算從此隱居世外呢,還是打算干脆落草為寇,我覺得后面的應該更適合……”
賀平川話閘一開,滔滔不絕。完全沒注意到氛圍不對,更沒感覺到對方明顯壓抑下來的氣息。不過也是,那人帶著面具,他也看不透面具后的那張臉到底什么顏色。
“我不是侍寵。也沒有‘主人’。”那低沉沙啞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
賀平川停下話語。
是了,沒有一個弒主的下等人會在心里認可“主人”這種階層的存在,他們之所以會走到這一步,一定是被逼得走投無路。天下眾生其實都在無時無刻渴望著被平等對待;無論是人還是其他的種族,或者是天上的鳥、水里的魚,又或者其它什么東西。是他說錯話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見怪。”賀平川抓亂了頭頂的頭發,“我就是想說,你能擺脫他們,很厲害。”
差點凝固起來的空氣稍微緩和了些。
男人若有所思:“‘擺脫他們’?你提醒了我。”
賀平川訕笑兩聲,沒再敢接話。因為他總有一種感覺,這個表面上顯得極為沉靜的人,似乎對周遭的一些事情異常敏感,一不小心就會誤入他的禁區。
一個人在外還是小命要緊,這人十之八九就是個弒主的叛逃者。看人家那身軀高大結實得似乎一巴掌就能把自己給拍廢的樣……他還是閉嘴吧。
賀平川心思這么一過,打定了主意覺得還是離這人遠點兒為妙。于是當下伸了個懶腰,順帶打個哈欠再擠出幾滴眼淚,說是自己太困就去旁邊歇著了。
他剛走到另一端躺下,那人又開口了:“附近有沒有饒姓大戶?”
“你要干嘛?殺人滅口啊?”賀平川提起了十二分的警覺,出口以后恨不得能把后半句話給吞下去。
“不是。”男人略微沉吟:“我去救人,我的朋友。”
“朋友?”賀平川有些詫異。
“我們很小定的親,但后來她被賣到饒家了。我想找她,帶她走。”
賀平川先是覺得這太扯了,但又突然覺得,人家也是有父有母,有兄弟姐妹和親朋好友的。在一家子出事之前定個娃娃親或者來個兩小無猜實在太正常不過了。于是點頭“有,在珈藍珈里有個叫‘匯天寶通’的商號,那戶人家就是姓饒。你進城里問就行了。”
“謝謝。”
“甭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