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寂靜一片,偶爾從不知何處飄下些星星點點的雪沫子便似是千斤的重錘擊在巨鼓之上,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不過這聲音雖跟其輕盈身姿相比大得離譜,也就只是把墨霜驚了一跳做出十二分的防備,等到確信了這里面的情況不過是風聲大雨點小后也就放松了些。
“滾出來!”他朝著空曠的四周吼道;然而,除了四圍空空蕩蕩的回音外沒有任何響動。
正自戒備之余,這地方的天色突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下來,周圍開始逐漸變得伸手不見五指、溫度也越來越低。
“哼,這是想把我困在這里凍死我么?也把我看得太扁了!”
他心里一個冷笑嗤之以鼻。
隨著夜眼在漆黑之中慢慢的蘇醒、也隨著自己身體上自發(fā)抵抗外界冷暖的氣韻越發(fā)濃厚之時;他隱隱約約聽到了一些動靜;類似于一種憋屈而隱忍的啜泣。
墨霜眉頭一皺小心翼翼的朝聲源處走去,不走幾步便看見了一處漆黑的地方蜷縮著一個小孩。
那個小孩的身邊零碎的散落著幾個破碗、碗的周圍灑出了些色澤渾濁的飯菜與湯汁,地上是沙土與各種骯臟的污漬;這一塊衛(wèi)生死角里散發(fā)著一股嗖酸的惡臭,熏得人幾欲作嘔。
他見此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不過是象征性的在鼻子前方揮了一下然后沉聲問“你是什么人?”
然而那個小身影似乎對他的存在毫無察覺,仍就自顧自的嗚咽著;等墨霜問過三遍已有不耐煩之意的時候,那個身影才開始有了動作。
只見它的頭從臂彎里慢慢的抬起,兮臟的臉龐看不出原本的模樣,而那雙烏溜溜的眼睛也許是剛哭過的原因,顯得分外的明亮。
原來,那是個稚嫩的孩子。
它現(xiàn)在開始盯著面前的一堆垃圾發(fā)呆,眼中露出的不是憎惡與惡心而是一種躍躍欲試的憧憬。
是的,它對那堆垃圾生出了一種期盼。
緊接著,那個小孩的動作讓墨霜的心頭突然抽搐了一下。
他看見那個毛孩子居然像一頭餓狼似的撲向了那堆早已餿臭無比的食物、抱著那裝滿漿糊玩意兒的破碗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那個樣子,吃得香而滿足、讓人看了還以為是自己的眼神出了什么岔子,面前的不應該是一堆腐臭不堪的食物而是一堆豐厚多樣的盛宴!
不過一刻,地上的東西盡數入腹,枯瘦骯臟的小孩打了個飽嗝,飽嗝里夾雜著酸腐的氣味,它嘿嘿的傻笑。
墨霜此刻如石雕般佇立在旁邊一動不動,原本一雙狀似柳葉的眼睛此刻睜到了最大宛如一對銅鈴,他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瞪著面前所發(fā)生的一切。
不過多時,從某一邊的黑暗處又突然冒出兩個人來,其中一個人的手上還拖著一個長相怪異的人,那人猶如一條奄奄一息的死狗,在被拖至小孩面前幾尺開外的距離時被直接甩了過來,滑到它的面前然后與之撞在一起。
“你的口糧!”來人帶笑?!澳阋兄x我,是我給了你吃肉的機會!”
小孩從地上爬起來,看著面前要死不活的人默不作聲。
“你這個辦法不錯,真正的毀尸滅跡。”另一個人抱著手看向他的同伴“礙事的都送到這兒來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上面的也就查不到咱們。還能給這小子解解饞?!?
另一人詭笑一聲“野獸就應該有野獸的樣子和用途。”
說罷,兩人再也不看地上的孩子與“口糧”,轉身離去。
孩子還是沒有作聲,它看著面前的人迷茫而無措。它看著面前人的特征確信了那是自己的族人。
時間似乎飛馳而過,白駒過隙之間已去了兩日;那小孩看著面前同族人的目光開始由迷茫轉為專注,由平淡轉為糾結,再由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