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個普通人——不用早起不用晚睡、每天為柴米油鹽發愁、能取上自己喜歡的姑娘,然后實在過不下去了便到街頭賣藝營生。
可即便看起來如此簡單的生活對他而言也是天地相隔。
“不行,我不回去,不能回去!”
這想法像是一條千年的老樹根似的深深扎在他腦子里,即便是如此頭腦不清的情況下也會不自主的冒出來。
不想被抓怎么辦?
他沉重的眼皮看著那兩個還在喋喋不休的人,然后他看到了自己附近的吊崖——近在咫尺!
或許是天見可憐,就在他發現自己離自由如此之近的時候,身上特制的繩索被人解開了;一陣暖如春陽的氣流在自己胸口上回蕩同時還有略微的清爽氣息。他知道,是惑知又在替自己療傷。
他安心等那氣流穩定,眼皮子再微微一動偷掃古年一眼。此刻,古年正左右踱步早不淡定了。
“是時候了!”
墨霜這心里偷樂同時抱著一股子天不容我地收我的決心,在惑知專心為止療傷、古年四處焦急的時候,看準那個吊崖口就是猛的一滾!
這人前一刻還快要斷氣,現在怎的又突然來勁兒了?
惑知和古年均是猝不及防,但古年到底算是無鋒的得力下屬,反應也是快得驚人;只這電光火石之間他就已經縱身一撲,一把拉住墨霜懸在半空中的手腕。
“你這個!”
說話間,他一個身形不穩又被墨霜拖下一節。
“放手!”
墨霜身體軟趴趴的在懸崖空中掛著,山風甚大吹得他身子搖晃了幾下。
古年沒再說話,額角上青筋暴起要把他往上拉。那邊惑知也跑過來幫忙嘴里還不忘勸道“少主你這是做什么,不要輕身!我一定會竭盡全力……”
“你還看不出嗎!他想跑!”古年怒呵一聲打斷惑知,“想辦法!”
惑知見自己也使不上勁兒,只想到不遠處的藤蔓或許能幫上什么忙,當下急匆匆去找。
“你叫古年?”
墨霜面色蒼白唇皮裂開,被古年抓住手腕的那只臂膀正好是右手,又帶動了胸口的傷,似乎能夠隱約聽到什么撕裂的聲音。
古年見狀也不敢動了,生怕這一不小心真就要了自家少主的命,當下只得僵在那兒不上不下。
“我記住你了。”男人深邃而冰冷的眼眸盯著想要救他的人,然后說了一句古年意想不到的話“一起死吧!”
話音未落,墨霜咬牙使了個千斤墜的功夫直接把已經身子半掉在空中的古年給扯下來;那古年也算是求生欲強,二人一路下跌,他手上總能抓著個石筍或是樹杈什么的;但奈何兩個大男人的重量實在不輕因此均是白做活。
最終,古年終于頂不住墨霜這橫沖直撞的氣勢不由自主松了手,然后瞬息之間又抓住了個粗壯石筍這才保了自己一條性命。他看著還在往下掉的少主心里怒意橫生卻又為之奈何。
下面白霧繚繞看不見盡頭,再往上看看自己已經下落數十丈。這少主要真是掉下去,指不定會真的沒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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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下落多久,他感覺自己快要睡著了。
然而昏昏沉沉之間突然就是身體一振,無數聲細脆而綿軟的刻骨聲響直接在自己腦里炸開。還沒感到什么劇痛,他雙目便突然看不見顏色接著再一黑,徹底昏死過去。
死了?最終是求仁不得不如一死了之的好。
……
“你醒了?”
他猛的睜眼,看見的是個劍眉星目的硬朗漢子“以后別讓他在這兒睡了,容易著涼。”
“我的兒子不會那么弱不禁風!”另一個聲音沉穩而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