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蔭婆娑。 墨霜緊閉雙目劍眉緊鎖,時不時的腦袋微顫;像是在極力思索和看清什么;同時還在輕聲囈語“白漿……烏頭……鈴蘭……飛燕草……不對,是涎蕨……提神……應該是少量提神大量劇毒……” 無鋒不急不躁的注視著面前的人,眼睛里藏著意味深長。 不知過了多久,墨霜突然睜開眼在紙上急寫,表情更有一種篤定。可將兩張紙放置專門的地方提筆第三張的時候,寫到一半又開始猶豫起來。 此時他沒發現,無鋒用來給他限時的香早已燃盡只剩些許熱氣;不過無鋒這回倒是既沒提醒也沒催促,還在一旁靜靜的等。 再過約莫半柱香的功夫,糾結許久的墨霜終于把最后一張紙放上,放置的速度也比之前緩慢不少,像是還有猶豫。 “怎么,這一份難倒你了?” 不等墨霜將紙放歸指定的位置,無鋒便從他手里抽過正眼一看;只見上頭有幾處改動。 “這張有涂改,意思是不確定么?” 墨霜看了無鋒“……是。” “那么你的答案是在改動間搖擺不定,還是另有其他說法?” “沒有,就那幾種不確定;但都在范圍以內。” 無鋒點頭一抖紙,將手頭的薄絹紙弄得更為平整些。他細細一看,改動有六處,每一處都被劃過一到兩次,其中被劃掉兩次的有四處……這樣看來的話,嘗試配制倒是也不算太麻煩。 三十多年的耳濡目染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按理說他應該安撫夸贊一下眼前這個對他始終提心吊膽的稚嫩少主;不過這種事情他卻太過生疏。 于是當下,無鋒也就不咸不淡的說了句“錯處不算多,看來沒有偷懶。但下次,我希望你有長進。” 說罷,他將這張紙并到那一堆紙張中然后交給夏荷,夏荷端紙行禮離開。 無鋒老神在在的看著心神不定的人:“今天就到此為止,算是過了。不過,五天之后的地圖,記得交上來。” 一聽到“地圖”二字,墨霜頓覺頭大如斗。 無鋒意味深長的笑了一笑沒再管他,自顧自的走了。 “……地圖……怎么繪得?”墨霜雙手死抓了一把衣服有些惱恨卻又沒法子。 這是個天大的難事。 他首先想到的是派些人去外面看看有沒有成品的十界地圖,這樣他可以依葫蘆畫瓢。又或者,有沒有各個洲郡的圖紙,拿來給他依著書本祥記拼拼湊湊也不錯。 不過他能調幾個人? 朱雀一定是幫他的,除此以外還有無鋒分給他專調的五六人,再加上后山校場交情還算可以的十人左右…… 想到這兒,他抱著一試的期望立馬起身快步。 ——閱讀分界—— 五日后。 無鋒走進自己臥房的密道,再由密道轉至密室。 說是“室”,實則大近三十丈,一眼看去還望不到頭。 這密室的其中一半密密麻麻整齊排列著金屬的書架,另一半則多是抽屜立柜,寬桌矮幾,還有無數的雞鴨狗畜。 密室內的環境并不清幽,來來往往的皆是身著黑影的人。這些人見無鋒來了也不作何禮數,最多與之擦肩而過時,一雙手背交叉放平貼于額前停頓瞬間,然后便悄然離去。 正因如此,這座在地面以下,幽暗寬廣的密室雖然人數不少,但卻安靜得非常詭異。 無鋒輕車熟路的走到那些錯落的寬桌矮幾處,再向著深處循序而過,穿過幾處隔斷,不一會兒便來到了一群忙碌的人旁邊。 這群人都有著統一的動作,他們都在抓藥、配藥、熬藥。 黃岳也在這群人里,不過他只是抱手站著,并沒有實踐操作。 見無鋒走來,守在一邊的黃岳對之錘了右胸行個軍禮小聲道:“配出幾味與‘一夢一幻’的效果十分相近。現在在找最接近的。” 無鋒邊跟著黃岳視察邊說:“如果量可以保障,明滅的藥水就寄存在這兒做個樣本再多加研究。這一塊,琉玥是不會幫我的,咱們有備無患。” 黃岳疑惑:“尊主信少主?” “你們不都試了?” “是,少主對此確實頗有天賦。” “明滅給的太吝嗇,效果再好也用不了一條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