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東郡。

一座不知名的山峰之上，有上千號人避世于此。

“老大，我們本是正經的黃巾軍，怎么現在全變成山賊了？”有人不滿的抱怨道。

雖然在朝廷和官兵看來，黃巾軍與山賊流寇沒有多大區別。

但是他們自己清楚，這里面的區別可是大了去了。

身為黃巾，他們是在為太平道的宗旨而戰，是為了崇高理想而戰。

征戰南北，激情碰撞，何其快意。

可是山賊呢，只能蝸居一方，好一點的只是打劫一些富商。

其中的惡劣之輩，則將屠刀伸向了尋常百姓。

“不要喊我老大！”上首那人怒聲說道。

“是，千人令！”底下眾人脖子縮了起來。

“我一直在強調，我們雖然暫避于此，可是，我們仍然是黃巾軍！”上首之人站起身來，神情莊重。

“我當時曾跟隨馬相前往巨鹿，親眼見過天師圣容。”

“天師的教誨，仍然歷歷在目，如在耳際。”

“從那一刻我就認定，我馬其芳這一輩子，都是黃巾人！”

說到后面，他明顯動了感情。

“可是，就連馬相都造反了。”下面一人小聲嘟囔道。

“是啊，等馬相騰出手以后，就該對付我們了。”

“我們哪是馬相大軍的對手？”

隱居于此山之中的，大多是黃巾逃兵。

在逃走之前，他們皆是馬相的手下。

馬相為素來暴虐兇狠，想起他來，眾人都心生怯意。

“哼，馬相算是什么東西？不過是個不識時務的賊人罷了。”

馬其芳不屑地說道。

眾人之中，數他職位最高，曾是一名千人令。

“只要天師聽說益州的事，一定會前來平亂。”

“天師只要伸伸小拇指，就足夠碾碎他了。”

馬其芳對陳玄信心十足。

“天師？”

“聽說天師在陳留，已經被大軍圍困了。”

“是啊，如果不是天師遇險，再給馬相十個膽子，他也不敢背叛啊。”

“你們說，有沒有可能，天師已經死在軍中了？”

眾人小聲議論道。

在他們看來，面對朝廷的幾方聯軍，尤其是，還有董卓的數萬鐵騎，就算天師本事再大，想必也難以脫身。

“休要胡說，天師神通方大，智謀無雙，一定不會有事的。”馬其芳鄭重說道。

眾人不再說話了，只是他們的目光依然閃爍不定，看樣子不太相信馬其芳的說法。

馬其芳心中喑嘆一聲。

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軍心定然離散，到那時，恐怕他們真會變成卑劣的山賊了。

只是，他的能力有限，想要扭轉趨勢，卻是無能為力。

“千人令！好消息！”一名放哨的軍士小跑著進來。

“天師已經來到益州！正在召集散落的黃巾士兵！”

“真的？”

“天師來了？！”

“肯定是天師大人他知道馬相的事了！”

“我們有指望了！”

眾人喜極而泣！

這里面，最激動的當屬馬其芳。

他費盡心力都難以維持住的軍心，天師只需要報一個名號，就徹底凝結成堅不可摧的磐石了！

巴郡。

一處偏僻的村莊中。

幾十名浴血之士藏身于此。

“要不我們還是回南陽吧。”

“南陽是天師的大本營，馬相就算再猖狂，也不敢到南陽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