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棱棱”的翅膀扇動聲中。
長安城,滎陽鄭氏于長安的府邸之中。
鄭江看著手中從信鴿竹筒之中取出來的信件,神色之中閃過一道輕松的剎那,卻又很快的籠罩上一層陰霾。
一旁。
鄭家長房族老鄭志業沉默半晌,長嘆一聲。
“前去突厥,還是從突厥四部的手中爭奪突厥平民,如此無異于攫取突厥根基,縱然有那什么互不侵犯之約......茫茫草原,九死一生。”
鄭志業身旁,二房族老鄭志行搖了搖頭。
“我二房的鄭午陽身邊,還帶了十幾個家族旁系的子弟,有些身手,但若是在大唐境內做一些事情,還足以應對,若是去突厥,恐十不存一。”
鄭江頷首,深吸一口氣又將鄭午陽在信中特意提及的,太原王氏對于他們幾家的態度描述,看了一遍。
神色復雜的搖了搖頭。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我等縱使萬般不愿,砧板魚肉之境,已然無寰轉余地.....老夫長子午令,亦會送去雁門關,另外我長房可出人手三百余人?!?
一旁,二房族老鄭志行,深吸一口氣:“二房出人三百人,另外,二房的在并州的商隊之中,有懂得突厥語之人,老夫也可以派遣北上?!?
隨后,三房,四房幾個鄭家族老,也是紛紛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湊起人數。
所有人的面色都是異常凝重。
深知道這些人一旦出塞,就突厥草原眼下的局勢,一個風吹草動,都有可能葬身荒野。
然而。
滎陽鄭氏卻是不得不賭。
若是說族地盡皆位于河東道,且互成犄角之勢的范陽盧氏,清河崔氏,博陵崔氏以及趙郡李氏四家若真有逆天之舉。
彼此之間還能夠以河東道作為基礎,有所圖謀。
然而,他們滎陽鄭氏單獨一家,位于河南道。
且滎陽臨近黃河。
若是李世民發兵討伐,就算不動用河南道戍守兵卒,直接從長安調兵。
走運河漕運,下洛陽走內河航運。
他們滎陽鄭氏今日造反,最晚后日長安大軍就可兵臨城下。
滎陽鄭氏各方確定好人手,鄭江當即一刻不敢停留,出門趕去皇宮。
然而與此同時。
長安范陽盧氏府邸之中。
來自二房盧文虎的,幾乎和鄭午陽差不多內容的信件。
卻是在整個盧家掀起了不小的躁動。
“這太子,是要我等用我宗族子弟,用我等家族后輩的人命去填窟窿!我范陽盧氏,詩書傳家,祖上封侯拜相無數,他竟然如此輕賤我等?!”
盧照靜以及身旁盧家長房的幾個族老,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不能答應!此去突厥,必然九死一生!”
“什么九死一生,那已經是數天之前的情況下,如今突厥戰況更加激烈,頡利和突利他們幾乎瘋了,在草原之上廝殺,甚至連對方麾下的部族老弱都不放過?!?
“現在去突厥!十死無生!”
“讓我等盧家子弟,前去草原給他李承乾爭取民心,用我等的性命給他歌功頌德,他李承乾想得美!”
“我三房一個人都不會出!我身為三房族長,斷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們活生生的,本應該體面進入朝廷的子弟,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突厥人的馬蹄下!”
“我四房也不出人!我等都已經答應在并州幫其推行新政,就那些新政政策,將來若是落實到我河東道,我范陽盧氏損失多少?”
“當今太子,簡直太過貪得無厭,完全不給我等留有余地!”
盧照靜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