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陽盧氏,趙郡李氏為首逆賊叛黨,犯上作亂,裹挾民眾,生靈涂炭?!?
“朕雖有寬仁之心,然此等逆賊斷無寬宥之理。”
“國朝初立,新政初開,當施以重刑,正以重典,震懾宵小四夷......”
今日長安城中,來到刑場觀看的,不僅僅有著大量的民眾和百姓。
朝廷官員,更是基本上全都到了。
一座乃是歸屬于錦衣衛的酒樓頂端窗口位置。
李承乾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這些人,今日要因此被斬首之人,單單是博陵崔氏這一波,加起來就已然超過八千之數。
這些還都是在長安收押的博陵崔氏核心,男丁,以及聽從他們調遣的河東道一些地方豪強的家族男丁。
更多的,在河東道博陵城之中,至今還有三萬余人關押。
崔民干渾身在寒風中哆哆嗦嗦,他腦袋枕在斬首臺之上,口中卻好似一遍遍的嘟囔著什么。
雙眼緊張的看著此刻正在宣旨的太監孫義。
“祖宗保佑,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
人群之中,正好年后前來長安述職的太原王氏家主,王銘,輕輕搖頭,神色復雜,在他的身旁滎陽鄭氏鄭江亦是神情恍惚。
“曾幾何時,我等能夠想到,我五姓七望傳家數百年,歷經數朝不倒,如何會有一日,被全族押上刑場.......當真是世事無常啊。”
王銘此刻臉上不敢流露出半分同情,更不敢有任何兔死狐悲的心思,滿滿的只有對于家族綿延下來的慶幸。
鄭江沉默。
家族綿延嗎?
如今的他們,也不過就是那溫水中的青蛙。
從如今太子殿下,在并州道大搞教育改革,以及官場晉升改革就能夠看出來。
最多兩代人,這大唐的官場,就將不再會有什么把持朝政的門閥,而他們碩果僅存的王鄭兩家,若是家主不智。
或是族人之中沒有什么能夠給大唐帶來了巨大利益的人才。
也將會逐漸的如同那褪去的潮水一般,消失在茫茫的歷史之中。
而就在這時,孫義終于是念到了最后關于這些人的處置結果。
“賊首博陵崔氏,罪無可恕,判處夷三族!”
“博陵郡響應謀逆之各縣鄉羈押惡賊,滿門抄斬!
“范陽盧氏,清河崔氏,趙郡李氏三族羈押族內男丁,盡數斬首!”
“勾連姻親兄弟之族,抄沒家產,男女老幼盡皆發配并州道,交于太子處置,遇赦不赦!”
“博陵郡現羈押株連之人,盡皆移交并州道太子懲處”
“欽此!”
還未等今日負責監斬的刑部官員,行禮高呼接旨,下一刻。
一陣陣凄厲的哭嚎聲,便從眼前數千待斬囚徒口中,呼嚎而出。
“嗚嗚嗚!兒孫不孝,兒孫不孝啊!皆是老夫鬼迷心竅,祖宗基業,毀于一旦啊!”
崔民干悲戚哀嚎,在收押天牢的這段時間,被他自己自殘得幾乎可以用猙獰來形容的臉上,疤痕交錯。
好似無顏面見祖宗。
然而。
他期盼之中的,李世民父子會放過他們家族的幼童,并沒有出現。
在沒有赦免這部分人的情況下,夷三族,和誅九族,對于博陵崔氏而言,已然是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了。
倒是那些此刻同樣被押在刑場周圍,等待斬首的一些響應的豪強之族中。
一名名死囚紛紛哭嚎著跪在地上。
朝著皇宮的方向,便是跪地高呼。
“嗚嗚嗚!陛下仁慈,陛下仁慈啊,草民多謝陛下寬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