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摩托車的發(fā)動機聲音將清華的思緒拉了回來。從壩對岸的村子方向一束摩托的燈光劃破黑夜向清華的方向駛來。
待對方停車,蹚過小溪來到清華身旁,清華才認清,原來是工武。工武是清華的同學,這次沒考好,正在考慮是不是要復讀的事情。
“一猜你就在這里。”工武說。
“正好一起吃肉。”清華看了一下工武。
“那我就不客氣了,哈哈!”工武拿起一只烤好的兔子邊說邊往自己嘴里送。“對了,是不是為學費的事情發(fā)愁呢?”
“是啊,不過也無所謂,反正這學我一定要去上。”清華應聲道。
“就知道你會這么說,正好我這有些,不多,給你湊湊數(shù)。”工武從口袋里拿出一把鄒鄒巴巴的紙幣遞給清華。
“還是算了吧,咱們條件都差不多,別因為我的事情讓大家都鬧饑荒,家里正在想辦法。”清華將工武遞錢的手推了回去。他推的很堅決,甚至力氣用的都有些大,生生的將工武的身體給推的轉(zhuǎn)了一個方向。工武被推得有些愣了,氣氛一時很是尷尬。
清華也感覺自己有些反應過度,他一時也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是自尊,也或者是真心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
工武將錢重新裝回自己的口袋,自顧自的吃著兔子肉。
“不好意思,我是真心不想給你添麻煩。”清華滿臉愧疚的說。
“我以為我們是哥們,沒必要分的這么清。”工武顯然還在生著清華的氣。
“就因為我們是哥們,是兄弟,才不能這樣。”清華堅定的說。
“哎,隨便你。”工武將吃完兔肉剩下的骨頭扔給黑虎,可是黑虎連看都沒有看一眼。“真是,連養(yǎng)的狗都跟你一個德行。”
清華微笑著撫摸了一下黑虎的后背,黑虎則順從的趴在清華身旁。
“余蕾那邊你準備怎么辦?”工武冷不丁的拋出這么一句話。
“能怎么辦,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吧。”清華好像是很不愿意提及此事,極力的回避著。
“她這次也沒考好,估計是要復讀了。”工武輕聲的說。
“她不會復讀了,正在準備出去打工呢。”清華輕嘆一口氣。
“那不就可惜了?”工武也跟著嘆息起來。
“人各有志,不是我們想怎樣就能怎樣的。”清華將目光投向那滿是星辰的夜空。
“你們以后呢?就這樣各走各路嗎?”工武不解的問,目光疑惑的看向清華。
“你想什么呢?我不止一次給你說,我一直把余蕾當做我的妹妹。現(xiàn)在雖然一個要去上學,一個要掙錢貼補家用,但是無論以后怎樣,我永遠把她當做妹妹!!”清華看著工武幾乎一字一頓的說,他像是怕工武不明白或者聽不清一樣。
余蕾是他初中和高中時期的同學,是隔壁另外一個村子的。因為經(jīng)常會拿著學習的難題找清華講解,久而久之,兩人就成了朋友。人們經(jīng)常看到他們一起上學,一起放學回家。自然所有的同學便自然的把他們看作是一對。
可是這都不是清華要考慮的事情,他內(nèi)心一直想著的還是他所認為最重要的事情“活著,好好的活著,自己都活不了,還想其他的事情?連自己未來怎么樣去活都還不明白,還考慮其他的做什么。”
其實,他只是不明白生命中那個人一旦出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所建立起來的生存觀念會受到怎樣的沖擊。現(xiàn)在的他也只是未見到這個人而已,他才能將這件事看得如此坦然。
“有些人活著就已經(jīng)拼盡了全力,甚至是拼了命的,我就是這類人。”清華深嘆了口氣。
工武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但是他又覺得此時已經(jīng)不能再說什么了,于是就自顧自的又拿了一只兔子腿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