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董翠蓮身子一陣顫抖,臉色“唰”一下子變白。
她幾乎站立不住。
“大人,你說...你說我家郎君死了?”
見她樣子,弱女還帶著一個病兒,也是可憐,文瑞忠不禁嘆了口氣。
“不錯,中毒而亡?!?
隨后,文瑞忠命主簿將事情經(jīng)過說了一遍。
“郎君,可憐我的郎君?!?
董翠蓮眼淚嘩嘩落下,再看向旁邊的兒子,瞬間明白郭唐想用自己的命,來換兒子安康。
心中更是難受。
蕭萬平心中也一直好奇,通常賭徒,都是沒心沒肺的家伙。
這郭唐為了替兒子治病,反倒義無反顧獻(xiàn)祭自己,倒令人唏噓。
文瑞忠轉(zhuǎn)頭,不去看董翠蓮母子,問道:“侯爺,方才您說,有辦法證明郭唐是自己服毒身亡的,敢問是何方法?”
蕭萬平看向文瑞忠:“很簡單,讓仵作剖尸?!?
“剖尸?”
“不錯,這寒冰劍心之毒,本侯了解過,呈粉末狀,郭唐隨身攜帶,總不能捧在手里,更不能揣在兜里,必用紙布一類包著?!?
“而他倒下時,顧客受了驚嚇,一哄而散,并未圍上去,大人勘察現(xiàn)場時,可有發(fā)現(xiàn)這類東西?”
尋思片刻,文瑞忠答道:“本官辦案一向仔細(xì),現(xiàn)場并未發(fā)現(xiàn)紙布一類物件?!?
“那可有在郭唐的衣物里,發(fā)現(xiàn)這類東西?”
“也沒有?!?
“所以,會不會這個罪證,被郭唐吞到肚子里了?”蕭萬平出言提醒。
他在賭。
即使賭錯了,僅憑董翠蓮身上的那兩萬兩,也能證明自己清白。
就是不那么完美罷了。
聞言,文瑞忠眉頭一皺,仔細(xì)琢磨。
若郭唐真的是自己下毒,那的確極有可能留下紙布一類的物件。
而且他必須毀掉,才會讓人覺得,他是被害身亡,以此來達(dá)到栽贓的目的。
最好的方式,就是吞進(jìn)肚子里了。
片刻過后,他方才緩緩點頭:“侯爺之言有理?!?
拿起驚堂木,文瑞忠習(xí)慣性要拍下去。
想起方才蕭萬平的話,又輕輕放了回去。
“董翠蓮,本官現(xiàn)在要剖尸,你可愿意?”
大炎律例,講究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剖尸需經(jīng)家人同意方可進(jìn)行。
“大人?!倍渖徔蕹梢粓F(tuán):“我家郎君已經(jīng)慘死,還請保他全尸?!?
“這?”文瑞忠眉頭擰成一團(tuán),看向蕭萬平。
嘆了口氣,蕭萬平無奈出言:“董翠蓮,本侯并不想為難孤寡,但你若不同意,官府有理由懷疑你,伙同郭唐陷害本侯,屆時你若有個三長兩短,你兒子怎么辦?”
“不錯!”
身后的獨孤幽跟著附言:“查明案件真相,對大家都好?!?
文瑞忠也跟著道:“若你同意剖尸,待真相明了,你功過相抵,且看在你不知情的份上,不予治罪。”
蕭萬平不再多說,只是靜靜看著她們母子。
良久,董翠蓮終于閉上眼睛,緩緩點頭。
文瑞忠朝主簿看了一眼,后者隨即開出剖尸文書,讓董翠蓮簽名畫押。
“去,讓仵作即刻剖尸?!?
文瑞忠將文書交予衙役。
約莫半個時辰,仵作捧著一個木盆,上面還有一團(tuán)血淋淋,發(fā)著惡臭的物件,來到堂上。
“啟稟大人,小人在郭唐胃里,發(fā)現(xiàn)有一團(tuán)油紙,經(jīng)檢驗,上面的確沾有寒冰劍心的粉末?!?
聽到這話,文瑞忠捋了捋須,隨即站起來朝蕭萬平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