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宮
趙琚不讓宮女太監通報,跨進寢殿的時候,季寒蘇已經泡完澡,趴在床上讓甘凝用冰肌玉露擦身子。
“娘娘的肌膚用這冰肌玉露養著,比嬰兒的肌膚還要嫩。像是最上等的絲綢,連水珠都掛不住,哪里像是生過孩子的。”
“從后面是看不出來,但我自己知道,終究和以前不同。”
季寒蘇悶悶的道,“你說為何只有女人才能生孩子,要是男人也能,那該多好。”
“這樣我們就不用忍受十月懷胎的辛苦,生產時的劇痛,還有生產后的虛弱。”
甘凝覺得季寒蘇真是異想天開,孕育原本就是女人的事情,要是男人也行,那不是亂了套了?
“天地有陰陽,男人養家糊口,建功立業,是巍峨高山。女人相夫教子,處理家事,是涓涓細流。往前數千百年,不都這么過來的嗎?”
“奴婢知道娘娘受苦了,可這苦受得值啊。這兒女承歡膝下,夫君恩愛綿長的日子,是女人最大的幸福。”
季寒蘇不認同這話,但也沒有想過,只靠言語就能讓她們相信,女人也可以是高山。
“我自己的選擇,當然不會后悔。不過要是舒坦小半個時辰,就能在十個月后得個孩子,那該有多好。”
“這醫學一道,即便是太醫院,也差得遠了些。”
現在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金尊玉貴的日子,是她上輩子怎么都過不上的。
但若有選擇,她還是寧愿呆在自己的小屋子,而不是這雕龍畫柱的合歡宮。
“腰上多抹一點兒,最近小廚房的菜有些油了,后面幾天讓廚娘換些清淡的來。”
“甘凝,我和你說話呢,你聽見了嗎?”
沒聽見回應,季寒蘇側過頭,就看見趙琚拿著瓶冰肌玉露,正往她身上倒。
此刻屋里就只有她們兩人,甘凝不知什么時候,已經退了下去。
蜜一樣的霧氣橫在兩人中間,寢殿里掛著的淺藍色香云紗,與燭火一道搖晃。
過了好一陣,才又安靜下來。
“不是去了椒房殿,怎么又到我這里來了,難不成是皇后給你臉色看了?”
趙琚敷衍道,“這太安宮里除了你,誰還敢給朕臉色看。”
季寒蘇輕輕一笑,如殿外掛著的風鈴一般悅耳。
“就是皇后太賢惠了,讓您覺得不像個女人。”
趙琚目光銳利,死死的盯著季寒蘇,他與皇后之間的事情,皇后自己尚且不知,隔著重重宮苑,她卻能看得明白。
“你還真是個魅惑人心的妖精,竟然能猜到這些。皇后要是有你一半聰明,朕......”
“朕什么?”
季寒蘇揚著下巴,得意道,“不來找我了,是不是?”
趙琚一把將她拉進懷里,“哪能啊。”
“朕就是覺得奇怪,你從哪里看出這些的?難道你在椒房殿安排了人手,是她們告訴你的。”
這話問得危險,她若能收買皇后身邊的人,是不是也能收買趙琚的親信?
即便是在上輩子,夫妻之間都還要有自己的空間。有些事情只有自己才能知道,便是摯愛親朋,手足兄弟,也不能越過這條線。
“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要有這個本事,早就混出宮去逍遙自在,還能等到您這么個冤家。”
季寒蘇道,“這事兒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以前皇后還是楚王妃的時候,我也是見過幾次的。”
“最近的那回,是在周貴妃宮里,當時皇后面上帶著柔和的笑意,也會和宮女說說笑笑。”
“當時大家都說,皇子里邊,陳王殿下待宮人們最好。而王妃里面,是楚王妃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