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如草芥這四個字,可不單單是一種形容,而是在描述一個事實。
這時候底層人的性命,還不如主子的一個物件兒貴重。即便是沒了主人的馬,也是曾被先帝親自賜名的淑妃愛寵。
雖然現在落了架,可即便上報到趙琚面前,哪怕他并不在意這兩匹馬,也會讓獸醫盡力去救,而不是讓人直接把馬殺了。
不然傳揚出去,其他人只會說趙琚這個兒子不孝,違背先帝心愿,不肯讓先帝的愛寵,長壽平安。
這么看來,獸醫不但無過,反而有功。讓她和容妃兩人,免了一個麻煩。
否則這會兒外面,說不定就有人閑話。是她們為了殺馬驗尸,故意耽誤獸醫救治。
“起來吧。”
“奴才多謝娘娘。”
季寒蘇道,“容姐姐,他說的也是實情。不過既然催吐的時候,沒吐出什么東西,多半不是因為瘋牛草的緣故。”
“所謂食槽縫隙里的瘋牛草,多半是混淆視聽用的。”
容妃點頭,“沒錯,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只是我不明白,為何要在這種地方故弄玄虛。”
多福猶豫道,“奴才也覺得奇怪,或許是因為這種東西,致死的分量太大。”
“中間經手草料的人,一定都認得這個。短時間內,根本那人弄不到那么多,所以用了別的辦法。”
“但又擔心被人通過這個,瞧出跟腳。所以不得不多繞了這一圈兒,想要蒙混過關?”
“你說得很有道理。”
季寒蘇轉頭看向獸醫,“是否能查出到底用的什么毒?”
“這兩匹馬的身體,可仔細檢查過,有沒有什么傷口,比如被蟲子叮咬,或者什么東西扎過的痕跡?”
獸醫道,“還請娘娘給奴才半日時間,讓奴才幾人再驗一次。”
季寒蘇道,“可以,不過本宮希望,半日之后,你們能拿出個結果來。”
獸醫道,“奴才遵命。”
容妃問道,“接下來我們該做什么?”
“是把靠近過馬廄的奴才,都再審一遍,還是把安排這馬拉車的奴才找來問問?”
季寒蘇道,“什么都不用做,回去等消息便是了。忙活了這么久,我只想回去喝幾口茶水,姐姐難道不累嗎?”
她當然累,即便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保證不會連累到自己。可若是能查出來真相,那不是更好。
不然有這么一條毒蛇藏在后宮,時刻想著要擇人而噬。誰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不過季寒蘇都這么說了,回去歇歇也好。反正小凳子沒找到,獸醫也還在驗證,這會兒也沒什么好忙的。
“也好,昨兒晚上睡得晚,今日一大早就開始操勞。我先回去陪景安用午膳,一會兒再過來找你。”
兩人分開之后,多福也退了下去。
獸醫沒有確定之前,他并不準備和皇上稟報。不然要是有什么反轉,不是平白讓皇上操心......
季寒蘇等人忙著查清瘋馬一案的主謀,忙得連給皇后請安都告了假。
皇后也懶得和她們計較,反正要是查不出來,她就有了借口,阻礙兩人爭權。
月上中天,只在角落有幾顆孤單的星辰點綴,在明月的映照下,顯得那樣的黯淡無光。
皇后抬頭,望著天上的月亮。以前在王府的時候,趙琚為了討她開心,特意在花園里搭了一個帳篷。
頂上沒有遮攔,露出璀璨星空,四周以輕紗遮掩。他們兩人躺在里面,既能欣賞滿天的星辰,也不用擔心夜深露重。
“芳嬤嬤,皇上有多久沒陪本宮,一起看星星了?”
“本宮記得新婚那幾年,皇上常將本宮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