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蘇不太想走這一趟,去了掖庭獄,見了她死前最后一面又能如何?
她們之間能說的那些,不用想都知道。發號命令讓別人執行,和親自送人上路的差別大了去了。
就是養一只鳥這么多年,也該有幾分感情,何況是人......
季寒蘇嘆息道,“也罷,雖然我與妙瑩之間,已經無話可說。但既然是她最后的愿望,再見她一面便是。”
“準備步輦,去送一送故人。”
“是,奴才這就安排。”董太平轉身出門。
甘凝將手里的針線放下,起身將季寒蘇扶起。
“娘娘若是不忍心,還是讓奴婢替您去吧。”
季寒蘇搖頭道,“不用,最后一面,還是我親自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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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掖庭,管事太監唐山匆匆帶著人出來迎接。董太平告知來意之后,殷勤的在前面領路。
“娘娘請往這邊兒,奴才立刻就讓人將罪女帶來。”
唐山不敢直接把人帶去大牢,那里面陰暗潮濕,老鼠蚊蟲亂竄。
犯了事的宮女太監,連喝的水都沒有多的,何況是用來洗臉擦身。
有需求的時候,牢房角落放著一個恭桶,由里頭的人共用。凡是被拉到掖庭受罰的,要么被打得只剩一口氣,丟回原來的地方。
要么待個幾天,就重傷不治而亡,要么就是被上頭要求處死。
那些浸了血的稻草,還有用過的恭桶,不到看守的太監都忍無可忍時,是不會換的。
這也讓掖庭里頭待久了,極容易染上各種病癥。
宸妃娘娘這身嬌肉貴的,不管是在里頭受了驚嚇,還是染上了什么東西。皇上發起怒來,他們所有人都討不到好。
季寒蘇道,“不用了,聽說她受了刑,全身都是傷,挪動不方便。”
“還是本宮親自過去,將死之人,不必讓她折騰。”
唐山為難的道,“還請宸妃娘娘,體諒體諒奴才們吧。那里頭的環境,真不是您能去的。”
“您要是擔心,奴才讓人墊上兩床厚厚的棉被,用擔架把她抬上來,一定不讓她受折磨。”
董太平道,“是啊娘娘,那里頭您的確不適合去。”
甘凝道,“還是讓奴婢去吧,您多等一會兒,奴婢很快就回來。”
季寒蘇道,“既然你們都這么說,本宮就在這里等著。唐總管,你帶甘凝去吧。”
唐山這才松了口氣,喜不自勝道,“誒,娘娘稍等,奴才和甘凝姑娘去去就回。”
甘凝跟在唐山身后,左拐右拐的往里走,最后走到了一處低矮的排屋。
一排屋子,有一半都在地下,總共只有一個出口,最多能讓個十二三歲的孩子站直了進出。
唐山作為掖庭的頭一號人物,沒事的時候也不常到這里來,實在是里頭不是人待的地方。
才剛靠近門口,人都沒能進去,就能聞到里頭傳來的腥臭味兒,和腐敗味兒。
唐山從懷里拿出一新一舊兩條手絹兒,把新的那條遞給甘凝,然后嫻熟的用自己的這條將鼻子捂住。
甘凝道了聲謝,暗道這位唐總管,也是個有準備的人。
兩人捂著口鼻進去,里頭光線昏暗,陰風陣陣,過道兩邊到處都是殘渣。
任他們將口鼻捂得再緊,也擋不住里面屎尿的味道。就是凈房刷馬桶的院子,也沒這里寒顫。
“唐總管,幾年前我過來的時候,掖庭的牢房可不像這樣。”
“雖然依舊陰冷潮濕,到處都是血腥和腐臭,但比今日看到的,可要好太多。”
“你這里頭環境惡劣成這樣,別說那些犯了事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