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棱子悄悄的來,偷偷摸摸的走,除了留下這一番話,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董太平將人送出去后,按季寒蘇的吩咐,給了紅包。再叮囑過幾句之后,才回到寢殿。
見貴妃娘娘又拿起了繡繃,在深藍(lán)色的綢緞上,繡柳葉合心的圖案。
皇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這幾年娘娘給他做的荷包、瓔珞,鞋墊帕子什么的,不知攢了多少。
卻總是還缺這么一件,非要貴妃娘娘替他準(zhǔn)備。害得娘娘給皇子公主做衣裳的事,都給耽擱了。
以前娘娘做的時候,心情就沒有好過。常常做到一半,就撒氣的丟到地上,累極了還會踩上幾腳。
每回都要他或者甘凝勸上好一陣,才肯勉為其難的繼續(xù)。現(xiàn)在卻一臉平靜,從頭繡到尾,中間一句抱怨的話都沒有。
“娘娘的耐性,是越來越好了。您之前都要等到皇上催促,才勉為其難的動針。”
季寒蘇道,“有時間就做,做好了收起來,放到柜子里。等他多催幾回,再隨便挑拿一個送去。”
“本宮就當(dāng)是打發(fā)時間,磨練心性。”
“有什么話想說就說,用不著這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你不覺得累,我看著都累。”
董太平尷尬的笑了笑,“真是什么都瞞不過您,奴才只是覺得疑惑,您為何要花這么多功夫,在玉嬪身上。”
“她雖然有幾分恩寵,但在皇上面前的風(fēng)采,不及您十之一二。”
“與其把心思用她身上,還不如用來對付皇后。若三皇子成了嫡出,以皇上對娘娘的寵愛,立太子的事不就順理成章了嗎?”
季寒蘇將手里的針線放下,慢悠悠的說道,“是嗎?”
“我只知道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即便再卑微的人,也有自己的脾氣,何況是這些嬪妃。”
“原本也不是多大的功夫,就當(dāng)作有備無患好了。何況我總覺得,比起其他人,玉嬪心里最恨的,應(yīng)該是皇后才對。”
董太平這才恍然,“原來娘娘打著這個主意,可皇后和玉嬪,也不是個傻的。”
“想要挑撥她們的關(guān)系容易,但要她們當(dāng)合歡宮不存在,生死相對卻難。”
季寒蘇道,“難不難的,眼看是誰去做,怎么做。”
“這事兒不急,非得是水磨的功夫,才能出成效。”
不止是玉嬪,就是許美人,秦美人這樣的,季寒蘇心里,也都存著兩分警惕。
不患寡而患不均,眾生和悅因斯樂。她們不一定喜歡趙琚這個人,但偏偏趙琚的心意,關(guān)系到她們在宮里的一切,還有娘家的前程。
上輩子考個編制,被第二名收買舉報,各種糾纏就算了。
熟人親友知道后,故意在公示期舉報下絆子的,都不在少數(shù)。
人的嫉妒心,就是天底下最毒的毒藥。她這個既得利者,要是不小心些,萬一陰溝里翻船了怎么辦。
趙琚對她的那點(diǎn)兒在意,和權(quán)力比起來,根本就不值一提。
何況她現(xiàn)在還年輕,等到她逐漸老去,那點(diǎn)兒真心,又能停留多久。
皇后可以死,但不能死在她手里,至少明面上不能。
不然等哪天趙琚看著景珩和蘭陵,又想起和皇后年少情深,相互扶持的往事。
皇帝是不會錯的,那錯的就只能是她了。她受不得這份兒罪,就只能讓別人來。
玉嬪表面單純,但眼睛里藏著的欲望,和她對后位的渴望是一樣的。
為了表示自己的懂事、本分,玉嬪一個月有大半的時間,都要去皇后跟前獻(xiàn)殷勤。
但讓玉嬪日日看著,明明樣樣不如她的皇后,不僅兒女雙全,還心安理得的讓她侍奉。
她費(fèi)盡心思都得不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