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 趙琚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十幾年的夫妻,他已經想不起皇后剛嫁給他時的樣子。 只依稀的記得,皇后看向他的神情,總帶著一股羞澀和溫柔。如今卻是變得這樣的,面目可憎。 “十幾年的夫妻,朕本不欲與她恩義斷絕。沒想到她竟然不知悔改,最后一刻都還想要害人。” “皇后所作所為,委實是自絕于朕。既然這樣,朕便也只當她是皇后,而不是朕的發妻。” 來寶聞言,瞬間把頭低的更下去了。皇帝這話當真不輕,孟家要是知道今日之事,怕是全家連個安穩覺都睡不著。 “皇上,您的意思是?”高程小心翼翼的問道。 趙琚冷冷說道,“皇后失德,不足以承天受命。朕念及這些年的情分,還有孟家的功勞,不欲將皇后過失公之于眾。” “但皇后的所作所為,著實令朕不喜。朕百年之后,斷不能與此毒婦,長眠于地宮之中。” “就讓她先在皇覺寺待著好了,之后再尋個合適的時候下葬。” 高程苦著臉為難道,“奴才遵旨,只是您既然有意替皇后隱瞞,她便依舊是母儀天下的皇后。” “一切喪儀都由禮部主理,滿朝文武,皇室宗親,內外命婦,都要在宮中哭陵。” “喪儀過后,棺桲先安置在地宮,等百年之后與您......” “若是將皇后懸棺安置在別處,那些大臣勢必會議論。所有人都會猜測,皇后到底有何過錯。” “到時候,又該如何向天下人解釋啊?” 這事兒當真不好辦,趙琚不愿與皇后同葬,顯然是對皇后厭惡至極。 什么孟家,什么夫妻情分,不過是個借口。之所以不將皇后的過錯公之于眾,不過是擔心影響到他這個皇帝的圣明。 趙琚說道,“挺漂亮的一個腦袋,怎么就不知道轉一轉。” “朕春秋鼎盛,皇陵修到現在,也不過才刨了個淺坑。地宮里面什么都沒有,哪里來的地方安置皇后。” “再則欽天監夜觀天象,天府星晦暗不明,偶有異光凸顯,意主中宮不寧。” “因而暫且將皇后懸棺皇覺寺,命法師日夜誦經,替皇后祈福超度,希望皇后早登極樂。” “朕說得這么清楚,你可明白了?” 高程點頭如搗蒜,“奴才明白,明白......” 趙琚道,“既然明白,還不趕緊去辦!難道還要朕請你們兩個不成?” “奴才不敢,奴才這就去,這就去......” 高程帶著點頭哈腰的應承一通,然后匆匆退了下去。 所謂懸棺,便是給棺桲套上鐵鏈,離地三尺,暫不入土為安。 這意味著皇后的魂魄,將在凡世與九幽之間的縫隙徘徊,不得安寧。 至于天象和誦經祈福...... 這話也就敷衍一下那些個傻子,但凡稍微有點腦子,都能看得出來,這里頭存著大事。 其他的事情,那些大臣尚且沒事都要嘀咕幾句,何況是皇后的身后事! 高程都能想到,這事兒傳出去之后,會有多少折子遞上來。又會有多少大臣求見,替皇后鳴不平。 而且看趙琚的態度,皇后短時間內,是不可能下葬了。之后會被怎么安排,他不知道,但大概率不會太好。 想到這里,高程忍不住嘆了口氣。皇后雖然有錯,但到底給皇上生了兩個孩子。 他也不是可憐皇后,在她看來,皇后純粹是罪有應得。 只是皇上對兩位殿下的疼愛,也不是假的。兩位殿下怎么說也是皇后的親骨肉,怎么可能視若無睹。 到時候鬧騰起來,為難的還不是皇上自己。倒不如明面上該怎么著,就怎么著。 送去地宮的時候,將里頭的皇后提前換出來,空棺下葬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