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高程的小心肝兒都提到嗓子眼兒了,聽到大皇子說的這些,總算是又放了回去。 “大殿下說得對,那些粗使奴才,大字不識一個。只配跪在墻角,偷偷看一眼主子鞋面的花紋,哪里能知道主子間的事情。” “宮里多少流言蜚語,都是他們到處嚼舌根傳出來的。” “奴才這就讓人將他們都找出來,讓他們知道宮規法紀四個字,到底該怎么寫。” 高程這話說得簡單,但背后不知又是多少條性命。蘭陵這會兒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想起從前看見,宮人們受罰的樣子,她就有些不忍。 可前幾日皇后清醒之時,和她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以后一定要討好父皇,尊敬季娘娘。 更要記得自己皇長女的身份,照顧好下面的弟弟妹妹。 現在她當著母后的棺桲,一時傷心沒有忍住,說出這樣的話。若母后的魂魄還未升仙,見她這個樣子,該是失望的吧。 想到這里,蘭陵便將那些不忍,都盡數收了回去。這些奴才既然敢詆毀母后和季娘娘,冤枉父皇,即便被亂棍打死,也是活該。 高程突然看見蘭陵公主的衣裳上,沾了些污漬,急忙說道,“公主殿下的裙角,似乎染了些不潔之物。” “像是香灰一樣的東西,一會兒要為皇后娘娘守靈,您這樣怕是不太好。” “還是到偏殿換一身,以免耽誤了時辰。” 蘭陵公主低下頭,看了眼左邊裙角,的確有巴掌大塊兒的污漬。 “我這就去偏殿換,哥哥陪我一起去,蘭陵不想一個人。” 大皇子點頭,摸了摸蘭陵公主的腦袋,牽著她一起出門。 等他們兩個一出去,高程原本和善的面孔,頓時像是川劇變臉一樣,展現出山海一樣的殺意。 威脅又狠厲的目光,在殿中的人身上掃過,被盯著的人,只覺得后背發冷,像是被一頭惡狼盯上,毛骨悚然。 “剛才的話,誰要是敢說出去半個字,本公公就讓他后悔被生出來,明白嗎!” 周圍的宮女太監,聞言都自覺放下手里的差事,雙手垂在身前,彎著身子低頭聽訓。 “奴才明白,奴才什么都沒聽見。” “嗯,知道就好......” 高程微揚著下巴,“都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著些,要是耽誤了時辰,仔細你們的皮。” 殿內的宮人不敢造次,乖順的按照高程的吩咐辦事。不到半個時辰,就將靈堂布置妥當。 然后由生辰八字于皇后有益的御前侍衛,將皇后棺桲抬到靈堂。 棺桲底下,搭了一個木臺,正好離地三尺,使棺材隔絕地氣。 季寒蘇忙了好一陣,好不容易才找了個空閑,躲在花廳喝杯茶水。 甘凝站在她身后,替她按摩肩膀。董太平則站在旁邊,和季寒蘇說起剛才的事情。 “大皇子真是這么說的?” 季寒蘇問道,她怎么就不相信呢。 以皇后最后這幾個月,疑神疑鬼的樣子,真能放心將女兒給她? 還有大皇子,公主們不涉政事,是大乾皇朝幾代下來,心照不宣的事情。 蘭陵不清楚她和皇后之間的糾葛,一點都不奇怪。但大皇子對后宮爭斗,至少能知道九成。 也不知道他和蘭陵說這些,是當真疼愛這個妹妹,還是有別的什么緣故...... 董太平道,“的確是這樣,高程已經讓人去找了。那幾個太監,竟然敢編排主子們的事情,當真是嫌命太長?” “不過大皇子能說出這種話,奴才也正納悶兒呢。還有皇后,彌留之際還告訴公主,要尊您敬您。” “不知道的,還以為您和皇后娘娘,有多要好,多信任彼此......” “奴才也弄不明白,他們這到底是心疼公主,還是沒那么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