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最后急查的血常規和凝血四項都不太行,一會手術可要千萬小心,不能急于求成,一定要慢慢來……”
臺上下鏡子的徐國強,道心已經亂了,像是在叮囑主刀的肖晨光,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不難看出,此刻的徐國強很緊張,畢竟這臺手術就是讓他背鍋的,就算最后病人下不了臺,操作也不能有一點失誤。
88歲的年齡,身體跟紙一樣脆,隨便碰一下就得碎,現在還要用器械在里面動刀。
萬一在探查的過程中,不小心劃傷其他臟器、血管,造成大出血,就算在臺上能救過來,下臺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難啊。
徐國強定了定神,又看了一眼肖晨光,卻發現他表情如常,跟平時沒有區別。
還真是大心臟。
“徐老師,準備下鏡了。”
肖晨光看向屏幕,提醒了徐國強一句,雙手持著分離鉗、電凝刀,從戳卡伸入病人腹腔內。
這個時候,穿著洗手衣的沈易偉,也來到了手術間。
鍋是他甩的,雖然極力的在撇清干系,可眼前這臺手術是他們科做的,身為科主任,需要隨時給院領導匯報手術進展。
只能不情不愿的走了進來。
第一眼,就看到了臺上,正在腹腔探查的肖晨光。
“這徐國強還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看著臺上熟悉的二人手術,沈易偉又回憶起喬洪父親的那臺手術。
心里有些憋屈,他沒多說話,隨便找了個角落,坐在那靜靜的看著。
“負壓吸引,注意帶套,別沾臟了鏡頭。”
剛進腹腔,屏幕里就看到了積血積液,手一伸,套著無菌塑料薄膜的長頭吸引器,打在了肖晨光的掌心。
雖然沒有李文霞給的舒坦,但省城手術室的含金量還是有的,基本肖晨光下一步要做什么,只需要等個一兩秒鐘,護士長就能把需要的東西拍在手上。
一邊吸引,一邊探查。
暗紅色的血液順著管子,不斷被抽了出來。
電動吸引器嗡嗡作響,一段一段的積血,涌進了玻璃瓶中,瞬間滿了大半。
扶著鏡頭的徐國強,見到這一幕,手雖穩,心卻開始抖了。
這出血量,明顯比上手術前又多了不少。
看來老人的腹主動脈的彈性也快到了極限,如果再持續失血,人也就不行了。
“徐老師,再往下伸五公分,注意鏡頭的保持,不要被血跡污染。”
“好。”
“徐老師,肝區周圍有積液,鏡頭從旁邊轉過來,不要靠的太近。”
“明白。”
“徐老師,這邊角度窄,鏡頭挑一下,別污染……算了,把鏡頭抽出來,用紗布擦一下,重新再進,我等你。”
“……”
肖晨光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對面的屏幕,雙手架著金屬器械,在病人腹腔內快速清理積血積液。
熟練的操作,精準的定位,看的臺上臺下一眾人,眼睛都不敢亂眨一下。
冰冷的器械,在肖晨光的手里,仿佛活了過來,靈活度堪比開腹探查。
然而這種行云流水的操作,在屏幕一陣花白后,戛然而止。
這讓沉寂在其中的眾人差點罵娘。
“對不起,我馬上擦好。”徐國強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瞬間打濕帽沿。
他連忙抽出腹腔鏡頭,用遞過來的無菌紗布清理著前端。
腹腔鏡手術,除了術者操作,扶鏡手的工作一樣重要。
其中最難的,就是屏幕上的鏡頭要始終保持清晰。
所以一個好的扶鏡手,要跟隨主刀的心意,一直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