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落。
想到他生死不明,心里的疼一陣一陣地涌上來,怎么也攔不住。
又疼又冷。
我換了個姿勢,摸出手機,看著那串陌生的數(shù)字。想了想,撥了過去,在飛機起飛前,我想知道他的境況。握著手機的手空懸著,另一只手掐著腕上一點點皮肉,疼,是真的疼。手機里發(fā)出空空的聲音,太陽穴突突地跳著。
“喂,你好,哪位?”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清脆的,若銀鈴。很年輕的聲音。
“孟……孟醫(yī)生嗎?”我遲疑著,不知從何說起。
“我是,你哪位?”
“……”我是誰?我是他的誰?
“我是齊楠的朋友,也是陳……陳塵的……朋友。他……怎么樣了?”眼睛酸脹著,隱隱地疼著,淚水又不爭氣地跌落下來。
“哦,是萬小姐,阿楠有交待過的。陳先生……還在重癥監(jiān)護,昏迷未醒……”孟青禾悶聲道。
眼巴巴地盼著電話那頭的女醫(yī)生能多說半句,給個安慰也好。對方沉默著。我知,沒那么樂觀。心又沉入湖底。
就那樣悶著,任憑臉上的淚水肆虐。
廣播里女人的聲音柔柔地響起,“旅客朋友們,飛機馬上起飛……”
掛了電話,攥緊手機的手,泛白。一眼望見手腕上一片烏青。我自己掐的。
顧平生的目光也落在那片烏青之上,雪白白的腕子上,平白添了現(xiàn)片烏青,像鳥的翅子,撲騰著,卻又哪里也去不得。
“怎么弄的?”這紈绔的少爺眼底蕩漾著明明滅滅的疼痛。見我木頭一樣坐著不給任何回應(yīng),便嘆息一聲,“這又是何苦呢?”他俯身過來,給我扣上安全帶。
……
飛機起飛的那一霎,心懸懸地飛著,馬上,即刻,就能飛到他身邊,頂多兩個小時。
我頭靠在椅背上,吊著精神,不讓自己昏睡過去。下意識地去掐那只白生生的手腕。
“你瘋了么?”顧平生低聲斥著,拉著住那只涼涼的手,再不讓我“自殘”。
“他不會的事的,很快就能見到。你好好休息一下,昨夜也沒睡好……”他安慰著,昂頭對走來的漂亮小姐姐輕聲道:“麻煩給這位女士來一杯溫水。”
高挑漂亮的空姐,莞爾一笑,端來了一杯溫?zé)岬乃瑴囟葎倓偤谩?
“喝口水。”他的聲音綿綿的。
清水入喉,滌蕩不去心間漫延的焦灼。
我遞過空杯子,他接了,握在手里摩挲著,“睡一會兒,好嗎?什么也別想,多想無益。”
我聽了他的勸,瞇上眼睛。困是真的困了,倦得不行。坐不遠處的孩子呀呀的吵得不行。但依然歪在座椅靠背上,睡了過去。養(yǎng)足精神來,好好的去見他,他身邊無人照顧,我不能倒下。
許諾不知道怎么樣了?我竟然忘了向孟青禾打探他的情況。
萬寧是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