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也不喜歡去湊熱鬧,現在還早,晚點兒我再去給你弄點吃的。”厲塵揚站在窗邊,看著我沉寂如水的一張臉。
我滿目哀戚地望著那燈那搖曳的蕉葉那緊閉的窗,那尋不見蹤跡的人啊,讓我如何不憂傷?
“你那么傷心干嘛?明天參加完追悼會,吃過午飯我們就可以撤了。”厲塵揚轉身到沙發邊,一屁股坐下來。
“死者為尊,我不傷心還能高興起來嗎?”我哀哀地嘆了口氣,我雖與他只有一面之緣。驚聞死訊,還是有些傷感。
“我有些后悔帶你來了,要是人家結婚生子,還能來沾沾喜氣。”厲塵揚哀哀地道。
“人能善終,也不失為一件喜事。”我長嘆一息,將手攏起放在嶙峋的雙膝上。
“你挺豁達呀!”厲塵揚哼了一聲大笑道。
我坐回沙發,懶懶地坐看著那方木幾上梅瓶里一簇開得半敗的梅花。花瓣凋零,落了滿滿一桌。這家人辦著喪事,早淡了蒔花弄草的心思。
“走,別在這干坐著了,我帶你折梅花去。”厲塵揚拿起掛在沙發靠背上的圍巾,毫不客氣地套在我脖子上。
我拉過圍巾,一圈圈圍在脖子上,拾起帽子套在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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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路滑。”他從衣服掏出一只白色的口罩,撕掉包裝,掛在我臉上,整理好,蓋住我的口鼻。又取出一只,自己戴好。他倒是細心。我看著他提著那盞白色的燈籠,扶著門框,出了門。
青石鋪就的地板上,濕滑冰冷。地上飄搖著落葉繁花。
“還是……算了吧!”我站在那石雕燈座下,這個人明明花粉過敏,為什么要來看什么梅花?
“又怎么啦?”厲塵揚提著燈籠嗡嗡地道。
“你不是說你花粉過敏嗎?”我無語地看著他。“既然過敏干嘛去梅林?”
“原來是心疼我,好感動啊!”厲塵揚笑著將燈籠提起,照著我的臉,“我吃了抗過敏藥了,也戴好口罩,不礙事的!”他一把拉住我的手。他的手溫暖光潔。
我用力掙脫他,訕訕地道:“不要拉拉扯扯,OK?”甩開他大步往外走去。
分花拂柳,穿廊過院。
門廓上掛滿白色的幡帳,在夜風中輕輕飄拂著。白色的寫著大大“奠”字的絹布燈籠搖落下片片雪白的燈光。
我圍著圍巾將半張臉都藏了起來,雖戴著口罩,依然唯恐被人認出來。好在山莊里的人都忙著悲傷,沒人在意我。
穿過抄手游廊,沿著青石花徑,朝湖邊梅林而去。
厲塵揚提著燈籠大步追了上來,“走那么快干嘛?你等等我啊!你是不是來過這里?熟門熟路的。”
湖堤上高立著燈,樹上也掛滿了燈籠,將整個湖和梅林照得雪亮。我站在湖邊,吹著冷風,片片紅梅混雜著細雪,乘風而來,掠過湖面,落在雪白的毛領上。湖水清冽,蕩起片片漣漪。
厲塵揚提燈而立,挺拔的身影在冷風夜色里顯得格外飄逸。燈光照亮了他腳下蒼冷的雪地,也將他的影子投在了湖面上。我站在他身邊,愣愣地凝視著湖面的雪色燈影。
疏影橫斜,梅蕊幽香。
厲塵揚將手中的素色燈籠塞在我手里,“拿著,我給你折梅花去。”他朝那棵開得極絢爛的梅樹走去,地上細雪與梅花紛揚。
厲塵揚打了個大大的噴嚏,他踮著腳攀住一枝梅枝,用力折了下來。
花好月好人難好。
我接過他遞過來的梅花,那人打著噴嚏,又轉身去折花。
我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鮮花美男月色撩人,如此良辰美景,我卻滿心傷懷。
“這枝更漂亮,可惜有點高。”他解開大衣,丟在雪地上,猴子一般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