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在書桌上找出一疊厚厚的手稿,遞了過來。
之所以說找,是因為他桌上除了各種書籍,還有許多明顯是孩子的作業,從歪七扭八到稚嫩清秀,各種筆跡都有。
舒陽還沒打開看,耳邊已經響起了一聲:“可。”
得,人家已經看過了。
當即也不再看,又放回桌上,笑道:“將軍已經看過了,先生寫的極好,另外潤筆之事,還請先生不要推脫。”
之前沒錢的時候,舒陽是想按正常市價,再打個折啥的。
如今廟里還有九百多兩,徐景元這邊住的緊巴,生活條件想來也不怎么樣,再打折的話多少有些不當人了。
“不可不可,將軍仁慈,廟祝亦有善行,我只不過費些筆墨,為縣里窮苦百姓感激將軍,有什么顏面收潤筆呢?”
徐景元連連擺手,猙獰的臉上滿是羞愧之色。
當初他還誤會將軍廟與那些貪心的廟一般無二,如今整個冬天,從糧食到棉布,再到現銀。
小舒廟祝始終如一,不曾多取。
“徐先生莫要推辭,若是廟里難以維持,您不開口,我也會厚著臉皮請先生方便則個,減免幾分。
如今廟里并不缺錢,糧食和棉布堆不下,都在隔壁院子存著,您就不必推辭了。”
舒陽態度誠懇,不似作假,徐景元更加不好意思了。
憑他的文采,是不必活的這么辛苦的。
哪怕毀形破相,也可以寫些話本供人消遣,賺些潤筆養家不成問題。
就是名聲不大好聽。
就例如他有個同年,沒中舉之前寫艷情話本養活一家人,僥幸中舉之后因為艷情話本名氣太大,差點被奪了舉人身份。
他出事之后一心想教出個好學生,一展胸中郁氣,故此從不碰那些,免得拖累學生名聲。
這次幫著寫將軍傳記,都算是他破例了。
兩人正推讓間,外面徐大伯母端了水碗進來,碗里泡著附近山上采的大葉子茶。
聽到銀子,徐大伯母一雙老眼閃了閃,囁嚅著嘴唇,到底沒說話,放下茶碗依舊笑吟吟的走了。
她很想收下這筆銀子,但顧忌侄子顏面,沒開口。
“我今日出門不曾帶的銀子,才在這里饒舌,否則定要把銀子放下就走,再不與你爭了。”
舒陽費了半天口舌,才勸得徐景元答應收下潤筆,一邊打趣一邊出門。
外間正堂里做鞋的徐大伯母忙起身相送,臉上的笑容都更加燦爛了幾分,嘴上念叨著有空去將軍廟上香之類的。
送走了舒陽,兩人臉上都掛著喜氣。
徐景元回屋盤算著要給學生買筆紙,徐大伯母則掛念著給大孫子起間房好成親。
舒陽這邊則去茶樓酒館,去尋摸起說書人。
躺平小廟祝:我家神明太卷了!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