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月光下,一個不大的院子里慢慢鉆出一顆顆動物腦袋。
黃鼠狼脫下人皮,直立站著,個個都有一米多高。
蛇精們舍去人形腦袋,盤著身子,吞吐腥臭的蛇信。
“你是哪里來的,敢在我孤云山作亂?”
房頂的老婦人眼神陰冷,沒有變化。
因為她是化形期的妖怪。
“你們又是哪里來的?在此盤踞,坑殺路人。”
舒陽已經祭出了太虛幻鏡,不必擔心對方逃跑追不上,也問起對方的來歷。
不過光靠嘴炮是問不出來話的。
老婦人也明白這個道理,于是她嘴唇微動。
一條通體烏黑泛著幽光的蛇彈射而起,足以吞下人頭的大嘴噴涌著毒氣,尖牙處隱有毒液匯聚。
舒陽抬手一指,炙熱的劍氣迅捷剛猛,洞穿蛇頭后余威不減,帶著蛇尸撞塌了七八米外的院墻。
緊接著,出于對蛇蛇的尊重,他手指連點,把附近所有蛇頭全點爆。
兇殘的場景,把潛伏在墻角,井邊,樹枝上的蛇窸窸窣窣地全都嚇跑了。
它們修為更差,連人皮都沒資格穿,留在這里也沒用。
但舒陽很快為他的屠殺付出了代價。
院里十幾只近人高的黃鼠狼齊齊調轉身子,撅起屁股,濃黃惡臭的味道翻涌而至。
臭氣迅速蔓延,舒陽被熏兩眼一抹黑,差點暈厥。
強提神躥到房頂,一腳踩踏房梁,掀起半扇茅草房頂拍向那團臭氣。
不拍還好,這一拍,勁風席卷而過,半個村子都是臭的。
只是不像先前那般辣眼睛了。
十幾只黃鼠狼消失在黃煙中,各自藏匿起來,只等老祖宗一聲令下,它們就再度撅起屁股。
“客人,老身不問你從哪里來,你也別管老身的閑事,左右我們是騙,不是明搶,況且選的都是無依無靠,翻不起浪花的閑散人。
官府都不過問,你又何必來多管閑事呢?若是有得罪你的地方,盡管說出來,劃出個道道,咱們相安無事。
開云府的兩位我們一直是給面子的,只取些精氣,不曾害人性命。”
老婦人站在房頂,語氣淡漠,她已經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但她覺得舒陽這樣很不合規矩。
你要庇護信徒,發個信物就是,我們見了也給面子。
例如鏢局車行車幫這些經常在路上跑的,都有土地城隍的平安符,它們只取精氣,不剝皮拿生魂。
舒陽不懂這里面的潛規則,云燁是懂的,但這其中緣由不必贅述。
平安符左不過是掉了或丟了,亦或者是土地城隍故意使壞,他不信這些妖怪殺張若風時沒問他家里供著什么神!
“開云府添福巷的張若風是我家云侯信徒,你們害了他性命,我自然要來討個說法,報家門吧,再不說就沒機會了。”
舒陽閉了氣免得聞臭味,用靈力喊話。
老婦人心頭火起,簡直狂妄至極!
區區一個賤民,殺了這么多精怪不夠,竟還要血洗孤云山!
“呵呵,我倒不知道云侯什么時候有三頭六臂了!封了侯又如何?還以為他是當年堪比仙人的天下第一嗎?”
憤怒的語氣里滿是威脅。
“咦?你知道他啊?”舒陽頗有些意外,這位修為不怎么樣的老黃鼠狼懂得還挺多。
從他跟了云燁,遇見的精怪里就少有認識的。
搞得他感覺自己揣了個大寶貝沒人來看。
如今終于有識貨的了。
老婦人不明白這小廟祝忽然的欣喜從何而來,但現在不是互相放狠話的時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