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人存在的意義是什么？

這個(gè)問題在每個(gè)人，每個(gè)階層，都有不同的答案。

但這些答案往往帶有偏見，并不公正。

所以，也不能算有答案。

舒陽被請到馬震嬸嬸家里時(shí)略微驚訝地挑了挑眉。

干凈利落的院子里堆著雪人，房檐窗戶下掛著各種曬干的山貨野味，甚至豬圈里還有兩頭肥豬。

嬸嬸的家人們穿著也整齊，看上去像是這兩年新做的衣服。

“貴人請坐，我去給您打點(diǎn)熱水洗洗手。”

馬震嬸嬸討好地笑著，她男人和兒子不知從哪里借來兩張刷了桐油的椅子，慌忙在火盆邊上擺好。

柴房里探出幾顆小腦袋好奇地張望著大馬，似乎從來沒近距離觀察過這種生物

而褲子破了大洞的馬震背靠著墻，拘束地站在門邊。

這還是看在兩位貴人是去他家，嬸嬸才允許他進(jìn)正屋的，否則絕不許他踏進(jìn)房門一步。

因?yàn)閶饗鸺襾G過兩文錢，一直沒找著，所以懷疑他。

“站那么遠(yuǎn)干什么，過來坐。”

舒陽招手讓馬震來身邊，他叔叔頗有眼色，遞了個(gè)木墩子來，他堂哥眼中卻明顯流露出了嫉妒之色。

馬震訥訥地挪動(dòng)腳步過來，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舒陽和云燁，又很快低下頭。

“你多大了？”

舒陽再次打量這個(gè)名字在他那個(gè)世界有歧義的孩子。

烏黑的腳上滿是泥污與凍瘡，干裂的地方滲出淺淺血絲，破爛的褲子拿草繩拴著，身上舊襖因?yàn)榭拷鼰嵩矗l(fā)出奇怪的味道。

“十三。”

馬震的腦袋瓜子飛快旋轉(zhuǎn)，試圖把年紀(jì)說小一點(diǎn)，萬一真要是有什么淫亂的事，不要扯到他身上。

可惜他堂哥早就想抓他的錯(cuò)處，立刻揭穿道：“他騙人！他十五歲！”

馬震邋遢的小臉更加窘迫，不安地吞咽了下口水，肚子也咕嚕嚕叫起來。

“拿些吃的來。”

察覺到這家人是因?yàn)轲B(yǎng)豬提高了生活水平，舒陽使喚人也不客氣起來。

他應(yīng)該是這家人的債主，無需客氣。

恰巧馬震的嬸嬸端了盆熱水來，舒陽便示意馬震去洗。

嬸嬸臉上的橫肉不自然地抖動(dòng)兩下，然后笑著招呼這個(gè)侄子，態(tài)度親熱的像是剛從老大手里接過這兩兄妹的時(shí)候。

精明的叔叔大致猜到了什么，立刻去廚房里拿出了雜糧窩頭。

幾個(gè)小孩子看了面面相覷，這東西他們平時(shí)都不吃的，尤其是這兩年，這些粗糧都喂豬了，他們吃的都是正經(jīng)糧食。

今天蒸這一籠，本來也是要拿給馬震，當(dāng)十天的伙食。

“家里窮，讓兩位貴客見笑了。”

叔叔賠著笑臉兒，把碗遞給舒陽。

馬震洗手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跟著窩頭移動(dòng)。

“叫你們這里的族老來，我有話問他。”

舒陽瞥了一眼豬食，也不理他，直接吩咐起其他事。

然后從自己懷里掏了張軟乎的面餅遞給緊張的馬震。

“吃吧，吃完把腳也洗洗。”

說著話，他的神念在太虛鏡里翻找，好像以前黃嬸子給他做的鞋有沒穿完的，可以拿給馬震穿。

馬震叔叔小跑著出門請人，馬震嬸嬸也不敢多搭話，只能忙進(jìn)忙出的倒熱水，給火盆加柴。

另一邊，族老家里也正翹首以盼，盯著來客人的馬家。

老頭更是換上了新衣服準(zhǔn)備著，以防叫他陪客來不及換，聽大兒子說，那兩匹馬可比縣太爺衙門里的還好。

“二爺！二爺！快來快來，貴人說要見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