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州發生了一場小地震。
是真正的地震。
土地婆被打的縮在土里到處躥,連小英山都被拍碎兩座峰頭。
最后還是光州司天監的人出面勸和,才解開這場“誤會”。
不勸不行,真把這老蚯蚓逼急眼了,光州百姓就等著房倒屋塌吧。
地龍翻身,可不是鬧著玩的。
經此一戰,附近幾個州府的吃瓜群眾紛紛感慨猴族又出了位厲害貨色,倒慌得猴族派了不少猴子猴孫出來尋找。
想把這只叫芒K孫的野猴帶回北荒好好培養。
可惜,遍尋不得。
又有人說,大約是哪位仙人佛佗豢養的,出來玩耍一番,回山去了。
這才熄了北荒猴族的心思。
不過這跟回開云府的舒陽就沒關系了,他正拿著馬博文的書信,去給徐景元他老婆報信兒。
“思遠已經中了,三十五名,陛下擺宴時還賞他一壺酒,他帶回去與先生同飲,徐先生喝醉磕破了頭,不過還好是外傷,將養幾天就回來了。”
窗外蟬鳴陣陣,屋內的婦人頭上扎著巾子,露出喜悅之情。
“中了就好中了就好!若不是我身子不方便,定是要一同去的,他為這事都快魔怔了。”
她因為守孝耽誤了嫁期,又兼母親去世無人打點婚事,二嬸保的這樁媒雖說一開始不大喜歡,但關了燈也沒差的。
再加徐景元雖面目猙獰,卻沒有什么壞毛病,她對婚后生活也算滿意。
所以幾月不見,倒頗為掛念,上一次來信還說開考了,這一次都考完了。
舒陽又陪著說了會兒話,安她的心。
等出了門才揉了揉臉,有些犯愁,其實徐景元的情況不太好……
也不是外傷,而是失心瘋了,面無表情不言不語,時不時又嘿嘿直笑。
死死拽著那壺酒不撒手。
云燁都說這樣的心結難解,拖的越久越麻煩。
舒陽能想到的案例就是范進中舉,可范進是被老丈人打大嘴巴子罵醒的,徐景元要靠誰罵醒?
他怕誰嗎?
徐景元大伯一家對他是極為照顧的,不曾苛責他。
外面的大戶好歹忌憚他有功名在身,不愿得罪他。
走著走著,舒陽不知不覺來到楊家門口,抬頭看了看那塊匾,心里隱約有了成算。
“徐先生瘋了。”
“啪~嘩啦~”楊麒剛端起的茶盞瞬間落地,臉色大變。
卻又很快恢復平靜,道了聲失禮,然后叫人來清掃。
“景元為何如此,可是被什么邪祟沖著了?”
穩住情緒后,楊麒打聽起了徐景元的情況。
“那倒不是……”
舒陽搖頭苦笑,解釋了徐景元的病因,卻意外地發現楊麒臉上劃過一絲晦暗。
變態的心思還真是莫名其妙。
楊麒倒也見多識廣,沉聲道:“我聽聞,這樣迷了心竅的,需盡快醫治,或驚嚇或疼痛,總要快些讓他清醒,否則……”
“正是這個道理,我想著,徐先生光明磊落,胸懷寬廣,身邊人亦無法給他什么難以忘懷的挫折。
他唯一的挫折,就是那座破廟里的遭遇。”
舒陽圖窮匕見,直戳那件沒有證據的事,楊麒低垂的眼眸中情緒復雜。
好半晌,他才點頭稱是。
“可是要把他丟到破廟里,弄些窮兇極惡的人來嚇唬他?”
楊麒望著這個貌似人畜無害的小廟祝,心中升起警惕。
“不是,我想重演那件事,卻不是發生在他身上,眼下既然他因思遠之事而病,那也該由思遠受難而清醒……”